一片寂靜無聲。
池染偏過頭去，眼睛虛虛地盯著牆壁的一點。從牧白的角度看去，隻能看見她那半邊精致的側臉，如同一樽水晶娃娃，美麗，卻脆弱得不堪一擊。
“小染，”本是還想繼續追問下去的牧白看見了池染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不由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算了，你既然不想說，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逼你了。但是，小染，你要知道，我是你的導師。你若是遇到困難，是可以告訴你的，我會是你堅實的後盾，你明白嗎？”
外麵的那個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看他對小染的態度，根本就……想到這裏，牧白心中越發苦澀，他深深地凝視著池染，努力將眼中翻滾的情緒平複下去。
“老師，我，”池染將頭轉了回來，看見牧白關切的眼神，心中不由一暖，隻是，這些事情，她又怎麽說得出口？池染心中歎氣，麵上卻露出微笑，“我知道了，老師，我會的，謝謝您。”
以牧白對池染的了解，又怎麽會看不出池染的強顏歡笑，她總是這樣子，什麽事情，都壓在自己身上，死撐著，隻怪自己醫術還不夠精湛，不然，治好了伯母的病，小染一定會特別高興的。牧白撫了撫病曆本，將話題轉開：“好了，不說這個了。小染，你想不想去看看你母親？”
“什，什麽？”池染眼中立刻煥發出光彩，但是，下一瞬，那光彩就消失了，“但是，唐一寒還在外麵……”
她還不想讓他知道她母親得了重病的事情。
牧白明白她的意思，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將診斷室的另一個門打開，說道：“跟我來。”
池染遲疑地走進了那個小房間，裏麵是一張單人床，還有個衣櫃和一些生活用品，“這是？”
“是休息室。有時候病人不多的時候可以在這裏稍微休息一會兒，這裏邊還有一個門，離你母親的病房特別近，我帶你走。”
出了休息室的另一個門，沿著走廊轉了個角，牧白在一間病房前停下腳步，回頭看：“小染。”
池染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她放輕腳步，透過房門上的玻璃窗，她清晰地看見了那個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的枯瘦如柴的女人。
那是她的母親啊！
“媽……”池染忍著哽咽，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明明才幾步路，她卻覺得走得異常沉重。
床邊的儀器有節奏地響著，藥水也一滴一滴流進青色的血管中。
女人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池染忍不住伸手去探了探，鬆了口氣，還有呼吸，媽媽還有呼吸。她忍住想要痛哭出聲的衝動，仔細地審視著母親的模樣。
頭發有些淩亂，花白地貼在臉頰上，皮膚蒼老粗糙，布滿皺紋，嘴唇幹燥蛻皮。池染蹲下身，抓起母親的手，那手背上針眼密布，手心長著厚厚的老繭。
她還記得，小時候，母親的頭發又黑又順，肌膚白皙透亮，那時候，所有人都誇母親是個大美人。就是這雙綿軟的手，長年累月地辛苦操勞著將她拉扯長大，於是，變成了這種樣子。
“媽，我來看您了。我是不是很不孝？”池染拿棉簽蘸著生理鹽水，輕輕塗抹著母親的嘴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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