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夢對鶴夢的形容有些過於鋒利，心漣聽了心裏隱隱覺得不舒服，她忽然想起孤竹公方才在小湖邊說過的話，於是她對蝶夢道：“其實師父說的話很對，誰會沒有故事呢，也許他也有不為人知的故事，害怕遭到別人異樣的眼光所以才會不說出來。”
聞言蝶夢先是一愣，她沒有想到心漣會為他解釋，而後語調轉為明快，打趣道：“哇，你這麽理解他，不會是愛上他了吧？要不要師姐去替你說說。”
心漣沒有忸怩也沒有生氣，依舊嚴肅著一張臉：“其實我能理解他，他跟我的境遇也許有幾分相似呢……”
心漣也不是一個完全誠懇的人，她隱瞞了自己靈魂穿越的事實，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所以她從來也不肯說，也許鶴夢也有類似的難言之隱呢？
“你這麽理解他，你們兩個一起過算了，你也別回去找那個白王了，那個男人雖然不是很好色，但那副驕傲的樣子可是令老娘極為不爽。”蝶夢不解戳著桌子，回想起過去一段時間她掛名青樓時的事情。
昔日她在醉夢坊曾單獨陪伴邵白數日，不過他們二人或是品茶或是閑聊，並不談及其他事情，如此想來邵白確實不是一個好色的人，至少他對蝶夢並沒有欲望。
放著好好的茶樓不去，卻去醉夢坊中喝茶閑聊那不是浪費銀票嗎，不過邵白偏偏願意這麽做。蝶夢雖然對他過於君子的行為很好奇，卻從未問過他。
提起邵白，心漣的臉色黯淡下去，蝶夢知道是自己口不擇言，偏偏提了那個最不該提起的名字，連忙作勢扇自己的嘴巴：“心漣，是我口無遮攔，你別難過了。”
心漣拉住她的手，緩緩搖了搖頭，無力地說：“師姐，我真的困，先睡了。”語罷不再發一言，起身上床，側身麵對著牆閉上雙目，身邊空下一人的位置顯然是留給蝶夢的。
蝶夢在心中不斷埋怨自己，可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自然是收不回來了，她歎口氣走過去在心漣身邊躺下，並沒有再開口。
不消一會兒，二人都沉沉地睡著了。
心漣昨夜就沒有闔眼，此刻是因為太累所以才能很快入睡。
門外孤竹公透過窗子打量她們一陣掉頭離開了，這間屋子一夜都沒有人再進來過。
孤竹公在柴堆上坐著喝了一夜的酒。那酒是他十年前親手在這裏埋下的酒，沒想到羽觴老仙還一直給他珍藏著，沒有動過。
醉意漸漸湧上心頭，迷蒙間他又看見鶴夢舞劍，劍技出神入化，淩厲狠絕。借著醉意，他突然間很想大哭一場。
世人皆傳言說他老鬼陰毒，可他確覺得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又何嚐不是寡廉鮮恥呢？徒留虛名無用，倒不如愉快醉一場！
他這一生善惡混沌不清，一心妄想改變他人的命運，又究竟做到了幾成呢？
視線遊移地注視著那個滿身煞氣的男子，他內心掙紮著緩緩醉去了，這是多年來他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這罐陳釀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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