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凶手歸案(1/6)

第三章 凶手歸案


一周前。


午休時間,圖書館的走廊裏靜悄悄的,顯得漫長無比。


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疾步走到一扇門前,他朝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其他人,望著門上的標誌——心理谘詢室,他深呼一口氣,抬手敲門。


一下,兩下,不急不緩的敲門聲在走廊裏顯得格外刺耳。男人冷汗沁出,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放鬆還是緊張。他搖了搖頭,心想,那件事已經過了三十多年,又有誰會知道,自己何必那麽緊張。


他回不來了。


地質勘探工程部隊的檔案早已經淹沒在曆史的洪流中,沒人會在意當年發生了什麽事。男人已經決定了,在校慶之後便會離職,回家反省這些年的對與錯,他想用餘下的人生來為自己懺悔和贖罪。


門一直沒有開。男人轉身要走,斜對門的一扇門卻忽然開了,一個女人走了出來:“你,你找梁教授?”


男人顯然被嚇了一跳,他指了指梁教授的辦公室,卻說不出話來。


女人走到男人麵前:“梁教授不在,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我……沒事!”


“有事就要說出來,一直憋著會憋出病來的。”女人漫不經心地說著。


男人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許久才從嘴裏吐出幾個字來:“我有的時候會感到害怕,或者說是恐懼。”


女人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很多人都會感到害怕,不過得具體看是什麽情況。能不能告訴我,你具體在怕什麽?”


男人緊閉著嘴,低聲說:“它。”


女人顯得有些疑惑不解:“他(她)?”見男人不說話,女人微微一笑,“你可以克服的,比如你可以想象一下最可能的危險情況,讓它在你的腦海裏不斷出現,漸漸地,你就不會怕了。”


“不!我不要!”男人猛地抓住自己的頭發,像是受了什麽刺激,半晌才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人,他眼神怨毒地問,“你到底是誰?”


女人並不害怕,輕笑著說:“三十二年都熬過來了,還會怕嗎?”


男人瘋了一樣地跑回自己的辦公室,緊閉著房門,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沁出,渾身止不住地哆嗦著。他知道,它回來了。


C市刑警大隊會議室。


死者共有兩人,一號死者名為張衛國,男,五十二歲,未婚,某機械廠退休工人。案發前兩天,他剛辦完了退休手續。從現場的情況以及屍檢報告來看,死者在案發當天被人用乙醚迷暈,隨後被襲擊頸部致死。初步推斷,凶手並未與被害人有過搏鬥;凶手作案手法殘忍,疑似精神狀態異常。


二號死者叫周桐,男,五十六歲,已婚,家住C大職工宿舍。案發當天死者正主持召開C大百年校慶。據死者妻子董青講,案發前死者疑似患有焦慮症,時常一個人發呆、抓頭、酗酒。校慶前,死者稱將在校慶後辭去校長一職,原因不明。死者很可能是被凶手擊破心理防線,自己跳下高樓,摔落致死。凶手在死者死後一周返回凶案現場,疑似清理證據或感受氣氛。對C大附近學生及社會人士走訪中,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死者生前曾用麥粒喂食鴿子,並跟隨鴿子一同躍出圍欄,疑似精神狀態異常。


在長達兩個小時的激烈討論之後,依舊沒有什麽清晰的思路。散會後,王允正要走,趙局長叫住了他:“老王,你留一下。”


有些發福的趙局長端著茶杯,揮手示意王允坐下,遲疑了一下,問:“聽說你讓一個C大的學生幫助破案?”


“對,這個人是梁教授推薦的,據說是梁教授的得意門生,叫李贛,今年大三。”


“那你感覺呢?”


王允斟酌了一下:“這個人有點兒意思,對心理痕跡學頗有造詣。雖然現在還沒有實質的進展,但是錄像帶就是在他的指引下才找到的,後麵幾天我會再跟進,爭取早點兒破案。”


“不!”趙局長態度堅決地說,“不要讓他再參與這個案子,不僅是這個案子,以後任何案子都不行!”


王允一時間摸不著頭腦,忽然想到趙局長跟梁教授的關係,他僵硬地點了點頭。


王允剛走出會議室,電話就響了,是李贛打來的。


通過對一號、二號死者的現場痕跡和心理痕跡以及在一號現場找到的錄像帶進行分析,李贛已經對這兩起案件有了一個初步的結論。


如果大多數連環殺人案都會在現場留下標記,那麽這個凶手留下的標記是什麽呢?毫無疑問,凶手留下的是精神軌跡。


很顯然,在第一個死者的被殺現場,凶手有連續砍擊地麵的跡象,而死者處於深度昏迷之中,醒來後試圖翻身逃走,但凶手並未立即追擊,而是砍地麵至少三次,由此推測凶手精神恍惚或有精神病的症狀。


第二個被害者自身精神狀況不佳。凶手極有可能是以此擊破被害者的心理防線,使得被害者自己從高樓上一躍而下,一周後返回現場查看,疑似在清理現場痕跡,後經技術人員鑒定凶手並未清理指紋、鞋印以及現場的麥粒,那麽她回現場隻能是一個目的,欣賞自己的“傑作”。


李贛推測凶手應該或許就是那一男一女,一個精神異常,而另一個則是異常神經。


“去精神病院吧,”李贛跳上車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一定留下了一些抹不掉的痕跡。”


王允排查了C市大部分醫院的精神科,病曆是做不了假的。


C市一共有兩家專業的精神病院,第一家醫院很配合調查,可惜一無所獲。對於李贛提出的“狂躁”和“試圖逃離”兩個關鍵詞,第二家醫院的院長給出了一個人的病曆。


這個人叫吳離,男,五十二歲,身高170厘米,曾在一個月前來醫院谘詢並入院治療。


入院後,吳離積極配合治療,看起來狂躁症和精神狀況正在逐步好轉,可是有一次護士發現他在室外襲擊一名路人,並導致路人脖頸多處有指痕劃傷。幾天後,他向醫院申請要求出院,因為他認為自己已經好了。


醫院對他進行精神檢測,發現其狂躁症和精神狀況都很糟糕。但吳離認為自己根本沒有病了,於是他就逃出了醫院。之後醫院曾派人去找過他,發現他在醫院登記的地址是假的。


據照顧他的護士講,吳離人很瘦,平時不修邊幅,病房裏也亂七八糟的,不愛與人交往,總是一個人念叨著一些往事。


這條線索讓王允和李贛興奮不已。考慮到吳離這個名字可能也是假的,王允決定先排查全市名叫吳離的人,再排查病史,兩相印證就不會出錯。


兩天後,一份調查結果擺在了王允的麵前,全市名叫吳離的人一共有511個,其中有精神病史的隻有兩個,那兩個人的照片放在調查結果的最後一頁。


“就是他!”在戶籍室裏,李贛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眼睛裏帶著深深焦慮和絕望的人。


王允這次顯得很謹慎,畢竟抓錯人的話隻能為自己再增加一個汙點:“你確定?”


“錯不了!你對比兩張照片,隻有他眼裏帶著焦慮和絕望,看來他的精神問題已經不是一兩天了。”


晚上十點整。


這是一棟房齡在二十年以上的老樓。經調查,吳離就住在這棟樓的三樓,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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