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亡校慶(1/5)

第二章 死亡校慶


時間:一個月前。


六月炙熱的陽光籠罩著整座城市,熱浪席卷城市的每個角落,被曬得有些發軟的柏油馬路上開始散發出一些刺鼻的氣味,偶爾飛馳而過的幾輛汽車也跟怕燙著似的很快消失。此時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躲在樹蔭下不肯露出半個腦袋。


男人從街角的陋巷裏疾步走了出來,不時張望著人群和飛馳而過的車輛。


黑色的風衣與周圍的短袖襯衣顯得格格不入,但他並不在意,任憑汗水從額頭、鼻尖滲出,眼鏡從鼻梁上滑落之後被再次扶起,他朝著另一個陋巷走去。


他走到一個住宅小區的門口,停下來摘掉眼鏡,四處環視了一下。周圍寂靜無比,一輛賣冰棍兒的小車停在巷口,旁邊坐著一個老頭兒正無精打采地看著報紙,一隻小狗趴在他的腳下,眯著眼睛打盹兒。


男人確認沒人注意到自己,便飛快地竄進小區裏。樓道裏的陰涼讓他緊張的情緒有所緩解。他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在一扇鐵門前停了下來,剛想抬手敲門卻又突然停住,屏住呼吸再次張望著四周。許久,他輕輕地敲門。


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誰啊?”


男人沒有吭聲,又輕輕敲了兩下門。過了幾秒鍾,屋內的人輕輕地說:“自己進來吧。”


這是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陳設極為簡單,一張沙發、一個茶幾、一台電腦。男人進了屋,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房間的窗戶緊閉,一個女人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向男人笑了笑:“怎麽樣,還是覺得有些緊張嗎?”


男人不作聲,環視著屋子。


“不用看了,這是特地為你換的,綠色的牆紙能讓你放鬆下來,這樣有助於你的恢複。”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脫下了外套,用一張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眼睛有意無意地瞄了一眼牆角處的風扇。女人輕笑了一聲,溫柔地說:“打開吹一會兒吧,你呀,就是太緊張了。”


男人走過去打開風扇,扇葉嘎吱嘎吱地轉動了起來。


“它又來找我了。”


女人似乎沒有聽見,把玩著手裏的木偶玩具,男人更加緊張了,他伸手抱著風扇一動不動,直到風扇發出哢哢的響動才回過神來。


“它又來找我了。”


女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向沙發的左側挪動了幾下,騰出一個位置,輕聲說:“把風扇定住,坐過來吧。”


男人僵硬著身子,緩緩挪到女人的身邊坐下,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顯得手足無措。他的眼睛瞪著麵前的茶幾,左手不自覺地開始抖動起來;他拿右手試圖按住左手,卻抖得更加厲害了。


女人拿著木偶,用木偶的左手不斷地拍打著自己的手心,說:“那就殺了它。”


男人像是受了刺激,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麵容扭曲,他將頭埋進大腿之間:“啊——”


男人的這副樣子讓女人並不驚訝,也不感到害怕。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男人的頭,低聲說:“這麽多年了,它既然還不走,那就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許久,男人的手垂了下去,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雙眼隨著腦袋緩緩抬起,泛著一些凶光,他嘴裏喃喃自語著:“老蔡、小賈、大周,這不能怪我了,誰叫你們不放過我呢?”


女人將手裏的木偶提了起來,微微一笑,拿起茶幾上的畫筆將木偶的衣服塗成了黑色,然後將它放到男人的麵前:“記住了嗎?”


男人瞳孔一縮,拳頭緊握,他瞪著眼前的木偶,僵硬地點了點頭:“殺了他!”


時間:張衛國被殺後。


C大是李贛所在的師範大學。


到了夜晚,燥熱的天氣終於有了一絲涼意,學生們顯然很喜歡這種微涼的愜意,一個個都不再如往昔那般死氣沉沉,反而有些精神抖擻。現在是晚上七點整,距離校慶晚會隻有不到一個小時了。


校方本打算明天晚上舉辦校慶晚會,可有幾個老頑固堅持要今晚舉行,迫於無奈,校方隻得在今晚八點整舉行校慶晚會。這可把學生們高興壞了,整整一天的課都上得心不在焉,猜想著晚會上會有什麽精彩的表演,又或者可能會見到自己暗戀的人。


李贛穿著拖鞋,搭著毛巾,端著臉盆在人群中穿梭,除了淡淡的煙味以及隨處可見的垃圾之外,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節日氣氛。按他的話來說,百年校慶跟他沒什麽關係,他隻是一個過客而已。


台下的賓客和學生越來越多,主持人破天荒地拿了一個銅鑼出來敲了幾下,示意台下的賓客和學生們安靜下來:“下麵有請我們最為敬愛的周桐周校長講話!”


“同學們好……”


李贛看了看台上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的校長,頓感無趣,拎著臉盆回了宿舍。原以為宿舍裏隻有他自己,沒想到還有一個。


“老二,你怎麽不去校慶?”


“有啥可去的,還不如再溫兩本書,馬上要考試了呢。”


李贛笑了笑,將毛巾搭在繩子上,坐到老二旁邊,一看就笑出了聲:“老二,你看這些書,準備去考什麽試,男優海選嗎?”


老二笑著說:“你懂啥,這叫人體藝術,有字有畫的,總比咱們教科書強吧?”


李贛拿出一袋方便麵來,拎起水壺的時候,氣就不打一處來。五分鍾前他剛打了一壺熱水,下樓一趟再回來就沒有了!難道水壺自己漏了不成,可周圍也沒有水漬啊!


“那個,老三啊,你壺裏的開水我拿去洗腳了,你也知道你二哥我一周沒洗腳了,味道有些辣眼睛,辣壞了我的眼睛沒事,辣壞了你們,那我的罪過就大了!”


李贛白了他一眼,沒說話,扯開方便麵的包裝袋,準備揉碎了直接吃幹的,老二湊過來說:“我這裏還有點兒水,不多了,三十幾度的,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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