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心有靈犀

就在月鬆他們幾個朝著狗屁株式會社走的時候,月鬆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皮跳了好幾下,按照湖北老家的說法,這眼皮突然跳起來,多半是有什麽不好的事兒發生呢,哎呀,該不會是營地那邊出了什麽事兒吧。


月鬆站到街邊,揉著自己的眼睛。


“怎麽了?眼睛進沙子啦?”瑛子過來關心地問月鬆搖搖頭,說實話,月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讓他怎麽回答呢?


“兒子,別瞎想,吉人自有天相,要是命數到了,任是誰也拉不住的。”三哥占山為王的時候,身邊的兄弟三天兩頭的折了,見多了自然看得開了,羅月鬆是個很重情義的小子,三哥一看就猜出了八九分。


吉多傻傻地站在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周圍,他不知道隊長怎麽了,也不明白三哥為什麽要說這些話。


月鬆連續多次眨巴著眼睛,仰頭望著天空,好一會讓才說:“沒事兒了,可能是小蟲子鑽到眼睛裏了吧。”


“我看看。”瑛子伸手去掰月鬆的眼皮。


月鬆也沒攔著,隨她掰去,正好遮人耳目。


“沒有啊,別再揉了,眼睛都紅了。”瑛子說著輕輕打了月鬆一下。


月鬆苦笑了一下,他不是不相信彪子能看守好營地,保護好留在營地的兄弟們,還有自己心愛的丹楓,隻是這一路走來,他實在沒想到會有這麽多的遠征軍兄弟犧牲在這炎熱潮濕的國度裏,連屍骨也不能回到祖國,回到故裏。再加上得到戴師長殉國的消息,月鬆變得越發敏感了,不由得掛念起留在營地的那些兄弟了。


當然,月鬆並不知道,就在這一時刻,慕容,特戰隊的老隊員,資深狙擊手,月鬆的好兄弟,已經為國捐軀了。情人之間叫做心心相印,你還真別不相信,真的會遠隔千裏時,卻還會有刹那間的那麽一念的幾乎同時抬頭望月,幾乎同時的低頭念親恩。兄弟之間可以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吧,異口同聲,手足相得那是經常的了,偶或也會心靈超越時空,產生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瞬間顫動,就像電流觸及了人的靈魂,就像酸楚從心頭霎時流過。


月鬆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忽然把香煙豎起來,雙眼緊盯著煙頭的火星和嫋嫋升起的煙,思緒仿佛回到了過往斷斷續續的時空片段,沒有人能留住時間,孔夫子說過,“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沒有人能讓任何一條生命永不消逝,絕頂聰明的人會像莊子一樣,為自己的結發妻子的亡故而敲著盆子高歌。月鬆大概能明白孔夫子的感歎,可一直搞不懂莊子的高歌。


“怎麽了?傻了?真搞不明白,頂聰明一大小夥子,怎麽就一會兒瘋,一會兒狂,這一會兒又變傻了呢?”瑛子拉著月鬆的手說。


月鬆什麽也不想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依舊時臉皮顫動了一下,給了瑛子一個苦笑。


“該走了,日子該怎麽過還得就這麽過,會社就在前麵,咱們去敲他一下子。”三哥說。


月鬆把香煙放到嘴邊,猛抽了兩口,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狠狠地踩滅了,說:“走,敲他狗日的去。”


“哼,對了嘛,這樣子最帥。”瑛子色迷迷地看著月鬆說。


“嘿嘿。”吉多傻笑著,許是覺著瑛子好玩兒,許是覺著打劫會社比呆呆地站在街邊更有意思。


爆炸聲之後,就再也沒有響起槍聲了,整個叢林變得令人窒息地安靜起來。


兄弟們不再向胡隊長提出去給好兄弟慕容幫忙了,也都不再說話了。


彪子感覺自己的手有些發抖,心有些發顫,可他誰也沒看,什麽也沒說,靜靜地任由時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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