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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帽子壓得很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房間是隔著走廊相對的,賀蘭雪先進了伊人的房間,在伊人莫名其妙的注視下,極迅疾地查看了房間的擺設和窗外的地形,然後,他轉頭很理所當然地解釋道:“防強盜覬覦老爺我的財產。”
伊人忙忙點頭,諂媚道:“白老爺果然居安思危。”
“你先好好洗個澡吧,老爺我可不喜歡髒兮兮的丫頭。”賀蘭雪努力讓自己自然一些,揮揮手,貌似嫌惡地丟下一句。
——房間沒有異常,他略略放下心來。
伊人又點了點頭。
她也想好好地洗個澡了。
賀蘭雪出了門,很周到地為她合上房門,然後站在門口小心地聽了一會。
隻聽到門裏隱約有了水聲,這才轉身走到樓梯口,招手叫來店小二,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囑咐他去買幾件衣服,又很詳細地說了說衣服的樣式顏色。
叮囑完,他又重新回到房門口,正準備轉身回自己的房時,卻聽到裏麵隱隱地傳來抽泣的聲音。
伊人在哭。
賀蘭雪心中一揪,就像被針冷不丁地紮了一下,痛得厲害。
伊人在哭,為什麽要哭呢?
除非,是失去了什麽。
是小葵嗎?
小葵和鳳九現在怎麽樣了,賀蘭雪並不知道,自然也不能直接開口問。可是見伊人這個樣子,便能猜到他們一定身在險處。或者,根本就已經……
賀蘭雪心亂如麻,又是恐慌又是擔心又是憤慨又是心疼,他在那裏站了良久,垂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輕輕地合攏來,握得那麽緊,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裏去。
他怎麽能容忍,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獨孤息,你到底想幹什麽!
伊人的心情本來已經平複了,隻是在脫衣服的時候,小葵留下的衫子掉在了地上,免不了觸景傷懷。
小葵還那麽小,再過幾個月才剛剛滿三歲,那麽漂亮那麽伶俐,就被壞人欺負,在冰冷冷的河裏……
伊人越想越覺得傷心,蹲坐在浴盆裏,哭得唏哩嘩啦。
她自然不知道外麵有人在聽,也根本沒有掩飾或者抑製的企圖。
直到哭累了,洗澡水也冷了,她才抹著眼睛,抽抽噎噎地爬起來,隨便擦了擦,頭發濕漉漉地披下來。
然後,她聽到敲門聲。
伊人隨手將床單裹在身上,悄悄地將門打開一條縫隙:外麵並沒有人,隻有一套整潔幹淨的衣服。
她將頭探出去,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這套衣服確實是放在自己門前的,這才伸手去拿。
……厄,是白老爺準備的製服嗎?伊人想。
再一細看,那衣服竟然挺好看,而且深的她心,就是那種簡簡單單,卻剪裁得體的長衫,沒有那麽多帶子啊配件啊扣子啊,腰間束著一條布帶,利索方便。
穿好衣服,她將頭發隨意地挽成一個馬尾,然後過去向自己的新老板報到去了。
——上崗第一天啊,態度很重要。
白老爺的門並沒有上鎖,伊人輕輕地推了一下,便開了。
白老爺在屋裏還是戴著帽子,閑閑地做在桌邊,正打算為自己倒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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