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我來。”伊人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趕緊拿起水壺,便要顯擺自己的‘感恩戴德’,哪知這種事情是在做不到,笨手笨腳地衝到桌邊,腳哐當一下撞到了椅子,連著茶壺一道倒了下來。
好在賀蘭雪反應迅疾,已經用手穩穩地拖住了她的手臂,然後又極快地鬆開,低頭輕聲道了一句,“小心點。”
“厄。”伊人窘了窘,趕緊站直,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繼續裝模作樣地為他斟茶。
她可不能被他辭退。這份工作,能讓她在京城裏活下來,讓她守在阿雪的身邊。
倒,沒水。
再倒。還是沒水。
最後將茶壺翻了一個底朝天,又搖了搖,終於有一片茶葉從壺嘴裏流了出來。
“咳咳,白老爺,我去添水。”伊人又是一窘。
本來想著,如果壺裏的水還夠一杯,就能倒杯茶道一聲晚安閃人了。看來,想偷懶是不成了。必須老老實實下樓打水……
“恩。”賀蘭雪端著架子哼了聲。
伊人趕緊轉身,又屁顛屁顛地朝外跑去,以表現自己卓越的執行力。
隻是她轉身的動作太大,又帶動了裝著茶杯的盤子晃了晃,朝地上摔了下來。
不過,伊人並不知道。
賀蘭雪已經眼疾手快地接住盤子,然後輕輕地放回原處。
這一切都發生在她背後。
出門口的時候,又一腳踢到了門檻。
——也不知古代的人,沒事裝個門檻幹什麽。
賀蘭雪看著心驚肉跳,怕她摔倒,茶壺打破後紮到手,他立刻站起來,想也不想地衝了過去,好在伊人隻是磕了一下,又站穩了,重新直起小腰板,隻是聽到後麵的風聲,她轉過頭,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個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老板。
賀蘭雪與她麵麵相覷了片刻,然後他極輕鬆極隨意地伸出手,從她的肩膀兩側繞過去,很自然地挽起她尚帶濕意的發絲。
“你發髻鬆了。”他說,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動著,將發髻重新挽好,再也不似剛才那般鬆鬆垮垮。
——那個伊人,這麽久都學不會梳頭發。
賀蘭雪將手垂下時,唇角不由得逸出一絲淺笑來,隻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伊人卻怔怔地看著他胡子後麵的那輪熟悉的弧度,呆了半晌,然後猛地轉身道:“我去添水。”
賀蘭雪安靜地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走遠。
真不能讓人省心啊。
——真不知沒有他的日子,她是怎樣過來的,一定……一定吃了太多意想不到的苦。
想起方才伊人急於表現、怕被他辭退時的樣子,賀蘭雪又覺得好笑,好笑且心疼。
好在老板是他,若是其他人,這樣的丫鬟隻怕早辭退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如此看來,你這輩子,也隻能跟著我了——伊人,我的妻。
天之將晚時,裴若塵也回到了客棧。
小葵沒有大恙後,他將小葵交付給一個尋常的村戶人家代為照顧。
離開的時候,小葵一直抱著他的胳膊喚著‘爹爹’‘爹爹’不肯撒手。
小而柔軟的身體帶著孩子氣的無助,貼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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