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蜥(1/5)

你知道人蜥嗎,他輕聲說,首先要準備300隻蜥蜴和一個女人。


昏暗的小屋裏,陽光被十幾年沒有擦過的髒汙玻璃擋在了外麵,四周的角落都隱藏在陰暗裏。


明明是盛夏時節,我卻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握緊了手中的無線麥,麵前的阿婆皺巴巴的,好像是脫了水的鹹菜疙瘩。


她眯著眼睛看了看我,用土話輕聲說,村裏的妖怪?妮兒啊,你說的是啥?


我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阿婆,我說的是小時候你們嚇唬小孩兒那個故事,當時不是說村裏有吃人的妖怪嗎?


你還記不記得這個故事?最開始是誰說的,頭發幾乎掉光了的阿婆縮在炕角舔了舔沒嘴唇。


他思索了一會兒,說,你說那個呀,早就有了。當俺還是個娃娃的時候,俺爹就說給俺聽了。


我眼睛一亮,這種帶著神秘色彩的古老傳說,正是我們網編所需要的呀。


這夥兒也顧不上害怕了,興奮地說,哎,具體是啥樣的,您給我講講唄。


頓了一會兒,她有些吃力地抬起頭,混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你小娃娃家的聽這個幹什麽?


聽了,晚上要嚇尿褲子的,這尿褲子也比沒業績強啊。


我著急地說。


哎,您就跟我說說唄,我工作要用它。


阿婆斜著眼睛看了一下我提過來的兩箱牛奶,小聲的嘟囔道,你算是找對人啦,整個村裏除了俺其他知道這事兒的人早都死了。


他還了一會兒,輕輕開口說,妮兒啊,你知道人蜥嗎?


您說什麽?我有些沒聽明白。


人蜥,他一字一頓地說。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阿婆的表情有些微妙,我忽然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毛骨悚然,尤其是在這兒陰冷的小房間裏,更讓我渾身起了一層白毛汗。


我忍著不適問道,那是什麽東西啊,聽起來有點兒惡心。


阿婆垂下眼皮,說道就是俺爹之前跟俺說的。


先要準備300隻石籠子,你知道石籠子是啥?不,我知道草蜥子嗎?


對,先用活人肉喂300隻草蜥。


這些草蜥蜴打小就要用人肉來喂養,這樣喂出來的草蜥蜴個頭兒長好了,甚至比貓還大呢。


我聽了之後渾身一顫,什麽,哪來的人肉啊。


阿婆看了我一眼,說道。


你說嘞,他沒有回答我這個愚蠢的問題,繼續說,這種吃人肉長大的就不叫草蜥了,叫肉蜥,把一個活人跟三百隻公的肉蜥關在一起。


要女的,不給吃不給喝,在小黑屋裏待上30天,妮兒啊,你覺得會怎麽樣呢?


我聽了之後,心中一陣發寒,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主要是蜥蜴,這種冷血動物,實在是有點兒。


黃色的豎瞳,細長分叉的舌頭,還有那種絲絲的聲音,冰冷粘膩的鱗片。


我,我有些不舒服了,但是為了素材,我還是強忍著不適說道,人會餓死,會渴死,蜥蜴會把人吃了,然後互相吃。


不,不會的,阿婆搖了搖頭,他輕聲說,他不會死了。


人沒了食物,跟水到第三天就撐不住了。


這個女的一開始會殺的肉蜥吃掉,但是肉蜥也得吃飯呢,他們吃慣了人肉,就會先吃這個女的。


然後互相吃。


她剛剛還昏黃不清的瞳孔忽然泛起了詭異的光彩,就像是養蠱一樣,三十天後,三百隻公肉蜥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就會變成不一樣的東西,也說不好是肉蜥變成了人,還是人變成了蜥蜴呀?


聽到這兒,我已經覺得有些生理性的不適了。


我擺擺手,想讓他別說了,但阿婆好像沒有領會我的意思,她繼續說,那就是人蜥了,長了一張人臉,卻是蜥蜴的身子。


人類胃口很大,而且隻吃一種東西。


你猜是啥呀?


他幹癟的嘴邊流露出了一絲難言的笑意。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隻吃什麽了。


我有些煩躁地說。


那,那養這玩意兒幹什麽呀,就為了吃人呢。


不,不知什麽時候,一縷陽光照進了屋裏,阿婆的瞳孔變成了淺褐色。


他臉上的神情有些奇異的興奮,據說吃了用自己至親養出來的人蜥的心就能長生不老啊。


我呆呆地看著她渾身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可阿婆卻忽然撲哧一笑,他伸出樹皮一樣幹枯褶皺的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妮兒啊,你還真信啦啊,我有點兒愣了。


老太太咧開嘴樂了,看把你嚇得臉都白了,怎麽這麽大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好騙呢,人家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阿婆是在故意嚇唬我,歎了口氣笑著說,你編故事還怪厲害的啊,阿婆,這,這故事一開始是不是就是你編的?


阿婆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了,這不是俺變的。俺小時候村裏就有這個說法了。


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我渾身汗毛豎立,我幾乎是有些惶恐的告別了阿婆跑出院子,院子裏陽光直白又毒辣的鋪在地上。


一陣悶熱的風吹過,我骨子裏散發出的寒氣才被吹散了一些。


我回頭看著那個陰森昏暗的小房子,渾身哆嗦了一下。


其實這個故事我覺得最恐怖的不是把女人跟蜥蜴關在一塊兒,也不是吃了至親轉化的人蜥就能長生不老。


而是要用人肉喂養大300隻貓這麽大的肉蜥,這得殺多少人呢。


半個月前我剛因為新聞點擊率差點兒被經理噴得狗血淋頭之後,爺爺的電話就來了。


我接起電話,沒想到電話那頭卻不是我爺爺,而是我二叔。


妮兒啊,這個周你回不回啊?


我剛想說不回,但又怕爺爺的身體有什麽問題,二叔怎麽了,是不是爺爺身體不舒服啊啊,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問問你,城裏有沒有賣監控器的,監,,監控器?


對,就是監控器。


哎呀,這村裏出了點兒事兒啊,家裏有點兒害怕,尋思著買個監控,這疫情快遞也停了,俺也不懂這個。


妮兒你看能不能捎一個回來,二叔給你錢啊。


我皺起眉頭,疫情防控期間,人人都不能出門,村裏能出什麽事兒啊,二叔咋了?到底出啥事兒了?


電話那頭傳來二叔咽口水的聲音,他似乎有些恐懼。


哎呀,行,這,這也沒啥,就是死了幾頭牛啊。


我鬆了口氣說。


這有啥的呀,牛死了還不正常嗎,可能就是生病了唄。


我話還沒說完呢。二叔顫抖著聲音忽然打斷我,不是病死的,是,是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吃了。被吃了,這,這怎麽可能啊。


我們村附近又沒有山,最多隻有一個小土坡。


怎麽可能有什麽能吃牛的大型猛獸出沒呀。


不過我很快就想到,這或許是一個很有賣點的新聞呢。


不知道哪裏來的猛獸吃了村裏的牛,嘿,這多獵奇啊。


我趕緊囑咐二叔說,你拍幾張照片給我發過來,明天我就回村子聊,什麽樣的監控我一起帶回去。


二叔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猶豫地說,妮兒啊,你看那些東西幹啥,晚上會做噩夢的。喲,二叔,你知道我是做新聞的,我們領導要大新聞呢。哎呀!


行吧,關了電話。等了很長時間,二叔的微信才發過來。


照片上,幾頭牛躺在地上,身體扁扁的,好像隻剩下了一張牛皮。


我瞳孔一縮,他們的內髒已經全部都被吃光了,而地上一滴血都沒有。


我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不對,這絕對不是什麽猛獸,絕對不是。


一大早,我就跟王哥坐上了回村的客車,王哥是我師傅,也是我們這一組的組長。


昨天晚上他看了我的照片之後直拍大腿,我說小陳啊,就你這幾張照片,咱都能夠拍三集走進科學了。


咱這個月的業績就指望它了,等哥回去給你申請獎金,在路上的時候,他還指點我一會兒回村裏呀。你呢,就去找幾個年紀大的老頭兒阿婆采訪采訪。


最好能弄點兒那種年代久遠的靈異故事。


哎,觀眾最喜歡看這種東西了。


咱們在這兒啊,住個三天再走,一定得把素材拍夠了,看得出來,我們拖後腿小組真的是很缺素材了。


他說的是喜氣洋洋,眉飛色舞的。我敷衍著應下,可是心中卻隱隱壓抑著不安,那幾頭牛的慘狀勾起了我童年的陰影。


其實我們村一直都有一個食人怪的傳聞。


因為在我很小的時候,印象裏村中就經常有人失蹤。


那個年代還不知道有沒有DNA技術,村裏人也沒有報案的習慣,一般誰沒了全村齊上陣去找上一找。


找不著也就算了。


到後來失蹤的人越來越多,這個事兒倒是鬧大過。


在我大概五六歲的時候,村裏來過一大波警察。


記憶當中那些警察在村子裏頭鋪天蓋地搜過一陣子。


那個時候我們出去玩兒,總能碰上穿警服的。


其實小時候的我並不懂什麽失蹤,不失蹤的。


對於警察的畏懼比什麽食人怪可怕多了。


還有村裏的傳言變過好幾個版本,一開始是妖怪,後來變成了殺人犯,最後又變成了食人怪。之所以是食人怪,那是因為後來不管警察來多少次。那些失蹤的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片布料,一根骨頭都沒留下。


村裏人私下議論,都說這些人呢,是被什麽東西給吃了。


我記得我還小的時候,晚上總往外跑,奶奶當時就嚇唬我。


在村裏藏著吃人的妖怪呢,你出去讓妖怪把你吃了,就再也看不見你爹娘了。


那個時候,似乎家家戶戶的孩子不聽話的時候都被這麽嚇唬過,但到底誰被吃了。吃人的妖怪又長什麽樣兒。從來也沒人具體說過。客車顛簸了一下,我從思緒裏抽了出來,忍不住自嘲地想,真他媽是想新聞想瘋了,這麽大人了,居然還相信什麽什麽吃人的妖怪。可是能一夜之間掏空這麽多牛的東西?到底會是什麽,該有多危險呢,我們這一趟真的能順利回來嗎?


到了二叔家,二叔麻溜的把我買到紅外線監控裝上了,他非要給我錢,我死活不要推推拉拉半天功夫,實在是沒辦法了。


妮兒啊,晚上來二叔家吃飯,我讓你二嬸兒給你燉雞翅啊。


剛要說話呢,二嬸翻了個白眼兒,扭著肥胖的身子轉過去了。


隻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家裏的雞都是下蛋雞,你想吃你殺吧,俺可舍不得。


二叔揮了揮手,說,你放什麽屁呢?


他哭笑道,哎呀,你別跟你二嬸兒計較啊。


農村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心眼兒比他媽針尖兒還小呢。


我擺了擺手說,那哪能啊。自打我跟堂妹同一年高考。我考上了211,她隻上了個大專之後,二嬸就開始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了。


不過她最多啊,也就隻能酸上幾句,不能真的對我怎麽樣,我也不在乎這個。王哥扛著攝像機上來跟我二叔打了個招呼。叔您方不方便,先領我們去看看呢。


天太熱,我怕一會兒都被收拾了。二叔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帶我們往張老二家裏走去。張老二是我們村的富戶。家裏養了幾頭奶牛,專門賣奶的,這回啊,就是他家的牛遭了殃。


一夜之間,五頭牛無一幸免,全都被掏空了。


一進院子,張老二他媽尖利的哭嚎聲就串刺了出來,哎呦,我的牛啊,五頭牛啊,殺千刀的短命鬼,我的牛啊。


二叔摸了摸鼻子,上前給張老二遞了一盒煙,低聲說了幾句話。張老二滿麵愁容,衝我們招了招手。


來吧,就在院後頭了。


往院子後頭走了沒一分鍾,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兒。


王哥用手扇了幾下,皺著眉頭說,我的天呐,真夠臭的。


我忽然覺得後背有點兒發涼,但還是壯著膽子跟在他們身後走了過去。就是這兒了,你們看吧。


張老二抽了一根煙,點上苦著臉上一邊兒蹲著下了。


等我看清現場情況之後,隻覺得後脊梁猛地竄上一股涼意,幾乎連頭發絲都被凍住了。


王哥攝影機也不管了,捂著嘴跑到一邊兒不停地幹嘔。


隻見五頭牛歪七扭八地躺了一地。


不,不,應該說是牛了,是牛皮牛頭下連接著殘破的牛皮,裏麵的內髒真是被掏得幹幹淨淨啊。


隻留下幾塊殘留著碎肉的骨頭,連牛的眼睛都被摳掉了,黑洞洞的看著我們上下皆被用力的撕扯開來,露出隻剩下一截的舌根,無數蒼蠅嗡嗡嗡黑,壓壓一片落在空洞的眼眶裏。


蛆蟲在腐敗的粘液之間來回蠕動。


可是地上一絲血跡都沒有啊,這現場的衝擊力遠非照片可比。


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渾身的溫度瞬間消失了。


盛夏酷暑時節,我卻不自覺地哆嗦起來。


到底是什麽,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王哥抹了抹嘴,臉色慘白,用包裏的礦泉水漱了漱口,湊到張老二身邊兒說,啊,咱咱村兒附近有狼群嗎?


隻有狼群才有可能一夜之間把五頭牛吃得那麽幹淨。


可是我家附近沒有狼啊。


張老二吐出一口煙霧,咳嗽一聲,哪有什麽狼呦,附近都是一些土坡子,兔子都沒見過。


他眉心猝起深深的溝壑,試探性地說,這你們報到了,能不能給我家捐點兒款呢,我兒下半年學費還得指望這個呢。


王哥點了點頭,說,行叔啊,我回去跟領導商量商量啊。


好,謝謝你啊,說,你說這到底是啥弄的?有沒有可能是你得罪人了。


張老二搖了搖頭,前兩天警察都來了,這兩天村裏沒來外人,再說這是五頭牛來,多少人能一宿殺五頭牛啊,這牛凶起來能把人頂死的,俺也不知道市場。


王哥一聽,皺起了眉頭,這不是狼不是人,難不成是外星人呢?


他強忍著惡心,對著牛師哢哢哢拍了上百張照片兒各種角度細節都拍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才跟著我回了家。


在回去的路上,我還是惡心的難受。


我湊近王哥說,王哥,咱早點兒回去吧,這也沒啥可拍的了。


王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陳兒啊,你在忍忍等會兒啊,再拍點兒村裏的素材就回去。


啊,我沒辦法,隻能胡亂點點頭。


我真想現在就飛回城裏好好洗個澡,就大夏天的出了一身冷汗,黏糊糊的,渾身癢癢,感覺剛才牛身上那些驅蟲,好像這會兒啊,都在我身上啪一樣。


到了家,我跟王哥好好充血了一下,喝了兩瓶水才勉強壓下去,惡心坐在飯桌上,二嬸兒正在收拾飯,王哥跟我二叔在烤上喝酒,說你們咋不害怕呢,還敢在這兒住啊?


二叔咽下便宜的二鍋頭,臉上泛起一抹紅色,不住這兒住哪兒啊,俺們也沒別的房子。


王老二他家倒是回姑娘家住了兩晚上,結果這兩天也沒啥事兒,他家還養著雞呢,這不又回來了。什麽雞?我有些不解,這東西吃牛卻放著那麽多雞不吃嗎?難不成還有什麽專門的食牛怪嗎?這一天除了幾百張照片,我們什麽信息都沒得到。


隻能帶著一頭霧水睡了覺。我跟二嬸住一屋,王哥跟二叔住一屋。


入了夜的鄉村很是安靜,隻見偶爾的幾星燈火樹葉被夜風吹得在風中搖曳,嘩啦啦的響個不停。


崇明此起彼伏。在繁茂的雜草裏,四周一片黑暗,隻能透過小小的窗子,看到外麵巴掌大的一片藍黑色的夜幕。


這炕上有點兒硬啊,很久沒回村裏睡了。我突然有些不適應,動了動身子。二嬸兒有些不耐煩地說。城裏人身子就是嬌貴呀,住不慣吧。我沒說話,他看我沒反應,哼了一聲,裹著被子轉了過去,沒一會兒就響起了震天的呼嚕聲。哎呀,這下子我更睡不著了,隻能幹瞪著眼看著黑漆區的天花板。不知過了多久,朦朧的睡意終於湧了上來。


我打了個哈欠,往被窩裏縮了縮。正當我要閉眼的時候,眼角餘光忽然掃過了窗戶。


巴掌大站著,黑黃色無幾的窗戶,後麵模模糊糊的亮起了兩道血紅色的光,就像是一雙正在盯著我的眼睛。


我渾身汗沫瞬間就起來了,聲音卡在嗓子眼兒裏,可惜卻好像生了袖一樣,怎麽都喊不出來。


葉塞林兩點紅光一直停在窗戶上,移動不動。


很快我的被子裏就被冷汗浸濕,一片冰涼粘膩。


而就在我幾乎要暈過去的時候,那紅光卻忽然消失了。


窗外是一片黑沉沉的夜,偶爾拂過婆娑的樹影。


好像這一切隻是我的幻覺。


我一點點的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窗外還是什麽都沒有。


剛才那是什麽?難道隻是我的幻覺嗎?


我又驚又怕,縮在被子裏不敢動彈,知道天將將亮才勉強睡去的,好像我才剛剛睡著,就被推了幾下起來了,趕緊呢。我艱難地掀開眼皮。


二嬸兒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嘲諷一般的看著我,這大小姐就是不一樣啊,吃飯都得要人伺候嗎?


我有些迷茫地說,二嬸兒啊,你晚上有沒有看到上麵的東西,紅色的跟眼睛一樣,就在窗子那邊兒。


二嬸兒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你別瞎說呀,我什麽都沒看見,你可別來嚇唬我。


難道真的是我的幻覺嗎?


在飯桌上我又提了一遍,結果二叔跟王哥也都說沒看到。


陳兒啊,你是不是昨天嚇壞了,做個夢啊,咱今下午就走啊。


我點了點頭,但心中還是有些狐疑。


那種極致的恐怖太過真實,我真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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