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瓦瓦和索諾拉(1/6)

奇瓦瓦和索諾拉 瓜卡馬亞


在黑暗的中世紀,物理層麵的美學依舊隻是自然科學的一個分支。連那些研究天體物理的科學家,也無法解開它的方程。例如,眾所周知,土地、一棵北美紅楓和一隻鬆雞,就是構成北方森林秋日景色的全部內容。根據傳統物理學的規律,一隻鬆雞隻是1英畝土地質量和能量的百萬分之一。可是,沒有這隻鬆雞,所有的風景也就死去了,因為某種動力失去了巨大的能量。


我們會輕易地將這一現象當作是我們想象的產物,但嚴謹的生態學家是否讚同這樣的觀點?他對生態學上的死亡有著深刻的見解。在現代的科學的範疇裏,對這種死亡的意義並沒有合適的術語進行表述。這類無法估量的本質,被一位哲學家稱為“靈魂”。它與“現象”相反。現象是可表述的、可預測的,哪怕是最遙遠處星辰的閃爍和搖動,也能被表述和預測。


鬆雞是北方森林的靈魂,冠藍鴉是山核桃林的靈魂,泥炭沼澤地的靈魂是灰噪鴉,刺柏林的靈魂是藍頭鬆雞。當然,鳥類學的書籍不會記載這些。在我看來,這些事實對科學而言是新奇的,但對敏銳的科學家來說,卻是很明顯的。雖說如此,在這裏我還是要談一下我新發現的馬德雷山脈的靈魂——厚嘴鸚鵡。


稱其為發現,隻是因為很少有人到過它的棲息地。隻要到了那裏,隻要不是聾子不是瞎子,就能感受到它在山區的生活和景觀上發揮的作用。在你吃完早飯之前,它們就成群結隊地飛離峭壁上的鳥巢,飛到拂曉時分的高空開始它們的晨練了。與鶴群一樣,它們在空中突然轉變方向,翻滾,旋轉,大聲地鳴叫,似是在爭論問題(這問題也值得你思考):這慢悠悠地飛過山穀的新一天,是比前一天更明媚蔚藍,還是要更加陰沉?爭論的結果是不相上下,各有一半。然後,它們就帶著各自的夥伴飛到高高的山地上,享受它們的早飯:鬆果。現在,它們還沒有看見你。


過了一會兒,在你走出山穀登上山坡的時候,一些眼光敏銳的厚嘴鸚鵡,或許在1公裏以外,就發現了你這個怪物,正喘著粗氣,行走在一條專屬於鹿或獅子、熊或火雞的小路上。它們丟下早飯,吵鬧著向你飛來。當它們盤旋在你的頭頂,你真希望有一本鸚鵡辭典。它們似是在盤問,你為何鬼使神差地來到這裏?或許,它們像是一個鳥類組織,隻是想知道,對於它們無比珍視的家鄉、氣候、人民和光明的未來,你是否喜歡這些呢?答案或許是兩者之一,也可能是兼而有之。接著,一個令人傷痛的聯想浮現在你的腦海裏:當這裏通向外界的公路修通,這個聒噪的接待委員會首次歡迎帶槍的遊客時,會是什麽樣的情況呢?


要不了多久,它們就把你弄清楚了。你是一個反應遲緩的、拙於表達的家夥,你甚至不能對這種標準的歡迎儀式回應一個寒暄的口哨。森林裏美味的鬆果在發出召喚,所以還是繼續吃早飯吧!這回,它們或許會落在懸崖下的某棵樹上,這是給你機會,可以偷偷地在懸崖邊上窺視它們。在那裏,你最先看到的是絢麗的顏色:它們身穿綠色天鵝絨製服,佩戴猩紅色和黃色肩章,戴著黑頭盔,吵吵嚷嚷地在鬆樹間飛來飛去,但總是保持著隊形,隊列的成員數目總是偶數。隻有一次,我看到一個5隻厚嘴鸚鵡組成的隊列,大概是沒有另外一隻來組成偶數了吧。


我不清楚,正在築巢的鳥夫婦們,是否像9月歡迎我的那群鳥一樣吵鬧。但我非常肯定,9月的山上,如果有鸚鵡的話,應該是很熱鬧的,所以很容易知道山上是否有鸚鵡。作為鳥類專家,我理所應當地去描述這種鳴叫。從表麵上看,當薄霧籠罩著峽穀的時候,鸚鵡與藍頭鬆雞的行為是相似的,但後者的鳴叫是溫婉的、戀舊的,被當地人叫作“瓜卡馬亞”的鸚鵡的叫聲則更加響亮,頗有喜劇的高亢意蘊。


聽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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