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篇八 軍人的職責(1/3)

續篇八 生活被整日播放的高音喇叭攪和得很壓抑,日子也格外難熬了。正如在工廠門前進行的招募活動,人們原本是去聽希特勒的演講,卻發現被裝進了貨車中。他們會發現,就像工具要在工廠中使用那樣,他們最終會被送往戰爭的最前沿。


科學研究人員遠離了數據,無法再探究宇宙問題;父親遠離了家園,無法再為家人做出充滿愛意、香甜美味的濃湯;園丁無法再用新品種的玫瑰裝點和美化世界。我們像貨物一樣,被隨意地分類打包,早已失去了自我的本色。


這不是獻身,隻是一種放縱,而且極其的荒誕。我們對這個悲劇沉默不語,全盤接受了這個看似非常容易的工作。盡管這樣做會使我們陷入無法緩解的矛盾中,被難以說明且彼此不相關聯的事件困擾,並最終將我們吞噬。


其實,對於魚雷、芥子氣等武器被用於戰爭的後果,我們是心知肚明的。結果隻有一個,整個歐洲將被完全毀壞,不複存在。但是,對於那些別人描述的災難,我們的態度和反應又是難以想象的冷漠,完全無動於衷。我們每個星期都會去電影院,坐在舒適的座椅中,欣賞正在西班牙和中國進行的轟炸。我們未曾經曆過這樣的場景,但能聽到槍炮聲在城市各個角落裏響起。我們隻看到在這些城市上空如幕布般緩緩地舒展的黑煙,卻沒有想過這些徐徐上升的黑煙來自焚燒的糧食,或是曆史遺留下的財產,甚至還可能是小孩子的屍體。如今,這股黑煙仍在繼續聚集增加。


馬德裏的每一條街道我都曾經走過。街道兩旁的房屋已經沒有了屋頂,隻殘留下了四周的牆壁。以前五六層的樓房,現在隻是路邊一堆高高的瓦礫。那些遺留下來的窗戶,看起來像人凹陷的眼眶,把一片慘白的天空圈入眼底。在這一片慘白的後麵,在那些實心的橡木地板上,承載了多少家族的曆史,延續了多少代人的情感。


在那個夜晚,父親可能正在思考第二天的事情。母親為了給孩子降溫,正伸出略微冰涼的手,放在孩子滾燙的額頭。而女傭也許正在布置桌子,為晚飯鋪上白色的餐巾。可是就在轟炸開始的那一刻,那些原以為可以使用很久的地板,先是晃動了幾下,隨後便帶著承載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東西砸向了地麵。但是,這一切並沒有觸動我們任何的情感,我們隻是麵無表情地在一邊旁觀,看著鑽頭似的炮彈在瞬間奪去那些鮮活的生命,看著那些家庭在短暫的時間內不複存在。


對此,我不想表現出自己的憤怒。現在,我們缺少的是鑰匙,是關於一門語言的鑰匙。我們都是人,彼此之間沒有太大的差別。我們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助生命垂危的孩子,或是一個被困在底下的礦工。我不認為恐懼能作為依據證明些什麽,也不認為野蠻反抗會有多好的效果。


在醫院裏,外科醫生既不會把自己的同情心放在自己即將醫治的潰瘍病人身上,也不會放在女孩兒的痛苦上。因為,他的工作是聽診治病,不是聆聽各種埋怨。所以,當產婦開始因分娩而痛苦呻吟時,所有人的情緒都會以此而產生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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