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時光荏苒，人非金石，世事尚且變幻莫測，更何況是人呢。”
說著，趙瑤素將手中的碗筷放下，而後轉身朝男人的方向望去，眼神是那般的清澈直白，仿佛所有的謊言都無法在這雙真誠的眼睛之下逃脫。
對視良久卻相顧無言，終是上官闕心懷愧疚率先低了頭。
“昔日山盟猶在耳，眼前卻非彼時人。”
不知何時窗外的夕陽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夜。
本該皎潔的月光被雲朵遮擋的嚴嚴實實，透不出一絲光亮，就像現在的他們，看不到一絲光明亦看不到一絲未來。
許是觸景傷情，眼下本該放下亦做了無數次準備的趙瑤素終究還是紅了眼眶。
望著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趙瑤素強行按壓下心底泛起的點點淚意，哽著嗓子道：“上官還記得多年前你曾說過什麽嗎。”
“多年前……”
男人垂頭念叨著，思緒仿佛跟著回到了數年前的那個初夏的湖畔。
滿池含苞待放的荷花旁，微風輕拂少女的裙擺，勾亂了她的發絲，亦在少年的心底驚起陣陣波瀾。
“你說過，他日……若是負我，必將……萬箭穿心不得善終。”
趙瑤素哽咽著努力將頭給仰起，仿佛這般就可以讓眼中閃爍的淚花消失不見。
一行清淚自女人的臉頰滑落，趙瑤素終是紅了眼眶起身至男人身旁，小心翼翼的將男人原本一直低垂著的頭顱捧起。
就這般對視良久之後，趙瑤素有些控製不住的轉頭哽咽道：“可我終究還是舍不得啊，上官。”
“我不希望你萬箭穿心也不願你不得善終，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百歲無憂，可……我不想同你過了”
“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吧，也不枉費我們相一場相逢。”
“和離吧，上官，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了，從此我們互不相欠，見麵不識。”
“……”
男人聞言，並未言語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趙瑤素，在她即將放手時，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直到手底的肌膚泛起陣陣紅色也遲遲不願放手。
很久後這才咬牙切齒的從唇中蹦出幾個字來：“你休想。”
而後，這才將女人的手給狠狠甩開，可早已紅透的雙眸卻早已出賣了男人心底真實的想法。
或許，他的心底也是不舍的，可最終說出的話卻仍是拐了個彎，讓他連一絲挽留的機會也沒有。
“那便不死不休好了，這輩子你永遠也別想逃離，你永遠都隻能是我的夫人，無論生死，冠在你名字前的隻能是我上官式，你記住了。”
說罷，男人起身朝門外走去，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望著男人憤憤離去的影子，趙瑤素終是再也控製不住，大顆大顆的珍珠仿佛斷了線般從眼角滑落。
所以，他們為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什麽讓她們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還是說人終將會失去年少時最為珍視的人或事，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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