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傳來回答:“酉時。”
“都酉時了。”她重複了一遍,心想著墨敬驍也該醒了,她是避開晚一點回去好呢,還是避開晚一點回去好呢?
正想著呢,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麽,連忙撩開車簾朝外一望,就見那寬肩長臂,將一身墨袍撐得恰到好處,背脊挺拔如鬆,坐姿如鼎然如鍾。
她頓時覺得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小聲嘟囔道:“我這是沒睡醒呢,還是做夢呢。”
墨敬驍他現在應該在府中躺著,怎麽可能跑到這裏來呢?
正想著,就聽那低沉醇厚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有一會兒才到王府,你再睡會兒吧。”
字字清晰入耳,她沒聽錯,也沒看錯!
真的是墨敬驍!
“定王殿下,你……”
你怎麽可能在這兒?
他不可能在這兒啊!
在她離開定王府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且不管如何,先應付過去要緊。
寧玉槿頓時揚起一抹笑容想要笑著麵對,可那表情卻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墨敬驍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眉梢一挑,臉上剛硬的線條化了開來,唇角一彎道:“你的小心思,瞞不過我。”
他在軍營裏麵待了那麽多年,無論何時都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這幾乎已經成為了習慣。
他回到定王府的時候,寧玉槿表情有片刻的不對勁,他就已經發現了端倪。
而且因為她在讓村民安定的時候用過凝神散,所以他看到那香爐裏麵冒出的白煙的時候,基本就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麽了。
寧玉槿頓時有些風中淩亂。
她就說麽,和聰明人在一起,一點都不好玩。
“那你就是沒休息咯?”
寧玉槿往馬車裏麵一靠,對自己的小手段有些挫敗。
說起來她就是耍小聰明在行,可偏偏一遇到墨敬驍,就好像什麽都幹不成似的。
明明,隻是想讓他休息一下而已,怎麽都那麽難啊。
墨敬驍這時候卻鑽進馬車來,在她旁邊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睡了一會兒。我比較淺眠,醒了見你不在,就出來找你了。”
找她……
寧玉槿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咋想的,頓時間心直口快地就說了句:“你怕我跑了不成?”
說完,她頓時一臉恨不得把自己嘴巴縫起來的表情。
墨敬驍頓時笑了,這回是真的笑了。
他就著手將那揉亂的頭發一縷一縷地理好,眼中的光,漾得她心裏突地就起了波瀾。
“怕你跑了,怕你遇見危險,怕你找不到路。”
總有一種,無時無刻將她護在身後才安心的感覺。
寧玉槿訥訥地張著嘴,眼睛直直地發愣,渾身僵硬得像根木頭。
她怎麽感覺,怎麽感覺墨敬驍說的這些話,那麽有歧義呢?
是她有想錯了?
還是這真的是個夢,她現在還在夢裏沒醒呢?
沉默了好半天之後,她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我其實找得到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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