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六點多了。”
他站起來，依舊是滿臉的疲倦：“蓮兒，我送你回去。”
馮蓮兒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萎靡的樣子，隻好默默點了點頭。
冬日的天氣天亮得遲，可是這分明是一個晴天，東方的天空，隱隱有難得一見的朝霞。街上開始車水馬龍，C城的人們又在豆漿油條的叫囂聲裏開始新的一天了……
車子在那片小區門口停下，馮蓮兒看著葉大雄，有點擔心：“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葉大雄的態度愈加冷淡，甚至沒有回答她。
馮蓮兒再也沒法說些什麽，此刻她發現葉大雄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才能討他歡心或者說如何行之有效地安慰她。她還沒有回過神，葉大雄已經發動了車子，他甚至沒有說再見，彷佛是轉眼之間，他的車子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車海裏了。
葉大雄的車開得很快，就如他的心跳一般快。左肋下，有一塊地方一直隱隱疼痛。那是他與生俱來的一塊奇怪的胎記，他曾經多次仔細地看過這個古怪的胎記，彷佛是一個傷口，而且是那種被箭射傷的形狀。
小時候還沒有什麽，長大後就常常做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總是有一個女人，卻看不清楚臉。每次夢醒之後，這塊胎記就會隱隱做疼，就在發作最厲害的那晚，他一夜未眠，第二天就在醫院裏碰見一個奇怪的女子，那個女子抱著他哭得肝腸寸斷……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命數，他是研究神經病理的醫生，可是現在他卻完全胡塗了，現實和荒誕溶為一體。他想以後再講《神經病和白日夢》之類的題目時候，再也用不著四處找案例了，也許自己就是最好的病例呢？
他越想越混亂，越想越荒誕，那完全是違背科學精神的，他的腦子疼得幾乎要炸裂。
手機響起，他不願意接聽，響了好幾次，他抓起來，是助理的聲音，在提醒他今天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他聽得頭昏腦脹，不等到助理把話說完，抓起手機就扔到了後麵，第一次他對自己最鍾愛的事業都覺得那麽厭惡……
葉大雄的車子早已經看不見了，冬天的清晨，寒風刺麵，馮蓮兒站在原地，呆了半刻，往家裏走時，隻覺得雙腳都是麻木的，隻是隱隱意識到，自己和葉大雄也許再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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