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心霧重重 > 章節內容

我的書架

File 8 2012年3月28日(1/6)

File 8 2012年3月28日 1


聽洛平說,當我像條死魚似的被海岸救援隊撈起時,已陷入深度昏迷。他自己都慌了神,最先求救的R子卻鎮定得很。緊急搶救時,她一直站在旁邊,閉著雙眼,像是祈禱什麽。


從昏迷中醒來,是兩天後的事情。


我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汐的現狀。洛平告訴我,那位名叫“霧汐”的女孩也住在這家醫院中,目前狀態穩定。


他們按照我信中寫下的地址,在別墅的儲藏間裏找到了汐。那是個隔熱處理過的密閉房間,汐躺在一個酷似水晶棺材的透明容器中,恰似被施了魔咒的睡美人一樣,沉沉地睡著。送到醫院後,醫生對她進行了全身檢查,各器官均無異常。沒有疾病,沒有損傷,她隻是在睡覺而已,純粹的睡眠,就像當年的權恩賢博士一樣。


我在醫院中住了大約一個月。由於嫌疑犯的身份尚未解除,我的外出和親友的探訪都受到嚴格限製——實際上,來探望我的隻有洛平和雪美,後者隻在病房門口驚鴻一瞥。


在我住院期間,警方也沒閑著。他們根據現場視頻、錄音、R子的口供,以及霧隱心的自白——風見靈葬身海底,霧隱心體內的另一重人格也隨之消失——並谘詢了國內知名的腦科學家,論證了心霧的可能性,終於得出“殺害曉橘的真凶是風見靈,而我和霧隱心隻是被操縱的無辜傀儡”這一結論。此案已上報司法部門。議會也在討論針對催眠術和潛意識犯罪立法的相關事宜,以防範類似的案件再度發生。


出院前一天,警察總署撤回了對我的謀殺指控,風見靈之死,也以我的正當防衛處理。我唯一的罪行是非法持有槍支,但在沈大叔的辯護下得以從寬處理,並順利得到保釋。


總之,在經曆了一段永生難忘的逃亡後,我終於重獲清白。


我把汐從醫院接了回來,安置在臥室。我努力維持著當初的狀態,除了多出的醫療設備外,其他陳設幾乎一成不變,甚至連她沒有讀完的小說和喜愛的毛茸拖鞋都買來一模一樣的,放在曾經擺放的位置。


每天大部分時間,我都坐在床邊,時而發呆,時而凝視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想象她緊鎖的眼簾後麵,那雙蔚藍的眼眸。我曾不止一次試圖用心霧去尋找她的腦波,但每每都無功而返——沒有腦活動,在她那美麗的額頭和濃密的茶色頭發下麵,什麽都沒有。


洛平和雪美曾來看望過我幾次,我不是敷衍了事,就是索性不見。至於R子,始終沒有消息,也許是在有意躲著我。她是否因風先生的話,而改變了對我的態度?我真的操縱了別人的情感和意識嗎?


我不知道,也不願承認。至少主觀上從未有過類似的念頭,但現實總是冷冰冰地提醒我:那個雨天,龍崎老爹為何收養了我?做偵探的那些年,為何遇到再難纏的罪犯,也總能順利解決?還有R子、雪美、洛平,甚至是山田,每當我身陷絕境,總有他們的全力援助。


汐,如果是你,會告訴我答案嗎? 2


那天,霧隱心來了。


由於涉及眾多關鍵信息,他一直被警方控製,直到幾天前才重獲自由。


見到他的時候,我幾乎無法相信麵前人畜無害的大叔,與港口碼頭那個陰沉的男子是同一人。他穿著一身咖啡色的格子西服,係著暗紅色的領結,臉上戴一副褐色邊框的方形眼鏡。他彬彬有禮地向我問好,說話頻率很慢,臉上掛著儒雅而誠實的笑容。


相較兩個月前,他看起來蒼老了不少,好似被砂紙打磨掉一層光澤。但精神狀態還算不錯。剝離風見靈的人格,重新恢複自我的他,想必也輕鬆了很多。


他跟隨我來到二樓的臥室。我們誰都沒有說話,各懷心事地注視著床上的女子。


老實說,汐的狀況不太好。身體萎縮明顯,曾經被我嘲笑成女高中生的她,如今幾乎變成營養不良的小學生,皮膚則如同一層浸水的薄膜,羸弱地貼附在纖細的骨骼上。


沉默良久後,他開口說:“申先生,除了看望小汐,我還想向你道歉。”


我搖搖頭,“不必了,你同樣也是受害者。”


“那麽,請讓我代替風見靈道歉吧!”他彎下腰,向我深深地鞠躬,“畢竟,我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能替他贖罪的人,隻有我了。”


“這麽說,你也知道了?”


“是啊,比他本人知道的還要早。”


“哦?”


他苦笑道:“父親臨死之前就告訴了我真相。他說,風見靈受到過太多虧欠,要我盡可能照顧好他,也算是霧家對這個無名無分的長子給予的補償。”


“所以,你才處處幫他,維護他,就算被當作替罪羊也在所不惜嗎?”


霧隱心溫和的麵色中,出現短暫的僵硬。


“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