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9章

即便夜文頤這般說了,溫文越見到徐慶澤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徐大人,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徐慶澤沒有去上朝,一個人在書房裏麵作畫。上好的青墨滴落在宣紙之上,筆鋒一轉,一勾一勒,片刻便又多了一支碧色發簪落在畫中人發上。


畫中人沒有五官,隻隱隱看得出來,是個女子模樣。


徐慶澤臉色異樣蒼白,帶著夜文頤溫文越進屋來的管家小聲解釋了一句,“大人從官洲回來後,身子就弱了不少,昨夜裏染了風寒,是以今兒個才沒有去上朝,還請王爺和右相大人多多擔待一下。”


仿佛是後知後覺聽見了溫文越的話,徐慶澤抬頭看了一眼溫文越。


到底是為了什麽?徐慶澤也在問自己,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並非自幼清貧,小人中傷,家道中落,及至母親病危,才知道百無一用是書生,後來去了祥誠店鋪當畫,見識到她的聰慧不同,一下子就上了心。


忍不住想要離她近一點,所以即便知道前往連家偷東西很危險,也顧不上了,再後來,入朝為官,為相,每走一步,徐慶澤都會告訴自己,這樣便好了。


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那一點點的喜歡,變成了不滿和怨恨?


是從她和夜修冥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時候,還是那日白馬寺回來之後?他也有些記不清楚了。


為什麽?哪裏有那麽多的為什麽啊。


徐慶澤淡淡笑道:“王爺和溫大人今日來,所謂何事?”


夜文頤目光閃了閃,沉聲道:“徐大人今日沒有去上朝,皇後和皇上擔心,是以讓本王和溫大人來看看。”


徐慶澤輕笑一聲:“也難為皇後娘娘和皇上惦記著微臣了。”說著,一點,在那眉心畫上一顆朱砂,隨後便是鼻子,嘴巴,臉廓,唯獨沒有眼睛。


夜文頤皺了皺眉,沉聲道:“本王和徐大人相識已久,明人不說暗話,薑家動用朝中銀兩的事情,徐大人是不是早就知道?”


溫文越也望向徐慶澤。


徐慶澤扯了扯嘴角,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擱下筆,對候在門口的管家道:“你下去給客人沏兩壺茶來。”


管家知道徐慶澤是想要把他支開,縱使不放心自己主子,還是點了點頭退下了。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早點告訴皇後娘娘和皇上?”溫文越目光裏隱藏著火氣。


徐慶澤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有些嘲諷地道:“在下又不像溫大人那般一心為國為民。”


溫文越第一次發現,徐慶澤眼裏的光,其實跟他是不一樣的,他和他,是兩種不同的人。


溫文越抿了抿唇,沉下聲來,“徐大人此話何意?”


“那個時候皇後娘娘正懷著身孕,連解平遠都不會去稟報給皇後娘娘,你說,臣會去嗎?”


徐慶澤沒有絲毫激動,與其說是解釋,不如隻是陳述一個事實,“臣不像溫大人,短短幾個月,心思便放在了別人身上。”


若有所指的話,讓溫文越臉色瞬間煞白。


溫文越自問這輩子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偏偏栽倒了兩個女人身上,一個是當今可望不可即的皇後,一個是從小戀慕他毫不掩飾的簡琦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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