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漣遠遠地便停駐了腳步，陌蝶的樣子很落魄，實在有些可憐，令她有些不忍心再去打擾她的僅剩的一份清閑，可是任何人都不能逃避得掉。
“陌蝶。”心漣喚出聲。
聽見遠處有熟悉的聲音喚自己，陌蝶慌張之下忙用衣袖拭了拭麵頰，然後才轉頭，淡淡地應了聲。
心漣視線落在她臉上，看見些許殘留的晶瑩，心情沉重著接連幾步走過去，腳步輕得像是怕驚動了枝頭鳴叫的鳥兒一般，實際上卻是因為她害怕嚇到陌蝶。
“嫂子，你怎麽哭了？”在她身邊坐下，心漣柔聲問。
她心中對心漣並無諱避，此刻也毫不隱瞞地告訴心漣：“不禁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因而流淚。”
心漣不問她是如何被邵白找到，幽禁在此處的，隻說：“請嫂子恕我唐突，今日我偶然聽說了關於你的一些事情，感到不敢相信，不得已才來求證。”
她不解地睜大眼睛滿目猶疑不定地注視著心漣：“你想問什麽？”
心漣緊緊逼視著她，神情中滿是探究和不容欺騙，陌蝶被她鋒利的眼神盯得心驚，下意識地攥住了衣角。
心漣一字一頓地說：“白王的母後孝德皇後有個親妹妹是姬夫人，而你，是邵白的表妹對嗎？”
聞言，陌蝶麵上閃過一絲恍惚，攥住衣角的手更加使勁，直捏得指節泛白，無力地鬆開，放棄了所有的偽裝。她垂首睫毛顫動著，神情兀自轉為痛苦，不可自拔。
“嫂子這是默認了嗎？”心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細微間的表情變化已經令心漣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陌蝶聽心漣的言語，雖然仍是在試探，但言語中卻盡是肯定意味。她已經認命，無意再隱瞞下去，終於點了點頭：“不錯。”
心漣了然，緘口不再問其他。
姬夫人名喚姬瑜，而孝德皇後的名諱叫做姬韶。這個姬姓似乎也是郢國很久以前的一個貴族大姓，隻是自從孝德皇後薨之後，姬氏似乎已經人丁稀少，一蹶不振，這些年心漣很少聽過姬氏有所作為。
心漣仔細在心中理順思路。陌蝶是姬夫人的女兒，也是姬風的姐姐，而邵白是孝德皇後的兒子，那他就是陌蝶和姬風的表兄，該喚姬夫人一聲姨母的。
難道邵白並不知道這其中複雜關係，所以才會如此對待陌蝶？雖說在古代，表親之間聯姻極為普遍，但是心漣卻還是不能接受這種親上加親的愚昧做法。
很顯然，陌蝶當初堅決地選擇沈瑛並不是僅僅因為深刻的愛，也許她還有一些其他考慮。心漣不禁聯想起姬夫人最開始對她說過的話——邵氏男兒皆薄情。
難道就是因為這樣，陌蝶才寧死也不願意跟隨邵白？
雖說姬夫人是過來人，但世事總有例外。不能不信老人言，也不能盡信老人言。
人不的思想不能總是循規蹈矩，固守著過去的一切，若是沒有打破過去的勇氣，便一輩子也無法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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