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香得寵(5)

["天亮了。


司製房的人起得很早,站在各自的房門前,看著那十四名女史、宮女,她們著回便裝,負著包袱。其間的一名女史卻依舊著了鮮亮的宮衣,神情中盡是矛盾與酸楚。她站在司製的身側,低垂著腦袋,懷裏抱著包袱。


氣氛顯得很怪異,有疑惑,有悲傷、還有酸楚。


然,黃玉像見鬼一般跌跌撞撞地奔到院子裏,大聲道:“不好了!不好了——蘇漪患怪病了,一晚時間,臉上、手上都長了紅斑。”


“啊——”眾人唏噓,要走的,留下的都速速望向蘇漪的房間。


蘇漪麵蒙著絲巾,尷尬非常地移步出來,掃過眾人,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雖是蒙了絲巾,可鼻翼兩邊的點點紅斑還是清晰可見。


羅掌製忙道:“蘇漪,你這是……”


蘇漪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覺醒來便是如此。”


安典製道:“怎麽會這樣?你擦了什麽東西?”


不待蘇漪開口,黃玉道:“昨兒晚上,大樂苑的薑婕妤派人送了她一盒水粉。”


如果薑婕妤真的要害她,她絕不會坐在待斃,人敬她,她敬人,人若犯她,她也不會心慈手軟。蘇漪從懷中掏出那盒薄荷味的水粉,羅掌製接過水粉又遞與身後的司製。


司製放在鼻息間聞了又聞,用手挖出一點塗抹到手上,道:“這並沒有什麽異樣,的確是上等水粉。”


羅掌製試了,安典製也試了,都說是最好的,然後交與蘇漪。


黃玉嘴快,驚異地道:“啊——蘇漪,你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在宮中,若是被視為瘟疫,唯一的下場便是被拋於荒野死路一條。


“司製,我陪蘇漪去太醫院。”安典製道。


原本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卻在一夕之間容貌盡毀,換成誰都會難過的。


站在司製身後的女史說話了:“稟司製,就算蘇女史的臉治愈,瞧這模樣也被毀了。我……願意把自己出宮的名額讓與她,請司製允她出宮吧。”


“方女史!”蘇漪認得這名女史,她是十一年入的宮,這些年來裏就期望早些出宮。誰會放棄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恐怕誰也不能。


方女史從懷中掏出內務府發放的出宮令牌,悲傷地道:“當初進宮便是期望母親和妹妹能過上好日子。可昨兒我才知道,她們都不再了。”她們不再了,方女史便不想再回家鄉,當年她為了讓家裏過上好日子,不惜自願代有錢人家的女兒進宮,換了八十兩銀子,可父親卻用方女史換回的銀子蓋新屋娶小妾。那小妾不久之後就替他生了一個兒子,為了讓家裏的日子更好過些,父親居然狠心將方女史的妹妹賣與老員外為小妾,妹妹不甘受辱懸梁自盡,而母親也因此事一病不起鬱鬱而終。臨終前,希望方女史不要再回到家中。


隻是司製房離宮名額已經上報,且已匯總,按照以往的規矩,理應由候補代替。可這名額本屬方女史,她也有權讓給任何一個人。


蘇漪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出宮之事竟已近在眼前,她甚至還沒有做好準備。


司製掃視四周,道:“司製房的人有情有義,各位沒有異議吧。蘇女史今容貌被毀,不如讓她趁早離去。”


“司製,這麽做不公平。”


“就是!”


片刻間,司製房裏議論紛紛,最有意見的莫過於那些候選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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