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驕陽似火球,強光穿透層層疊疊的芭蕉葉射下來,卻還是那麽刺眼,看得人心煩。
一個尖嘴塌腮、五短身材的老人,披散著頭發躺臥在幽靜寬敞的廂房裏小憩,正是禮部尚書劉炳文。香爐中的熏煙輕輕嫋嫋,他端起身旁的琉璃小碗,快速吃了兩口冰糖燕窩。放下碗,又忍不住唉聲歎氣起來。
“父親因何事歎氣?”說話之人是一位茶色胡子、滿臉戾氣、下垂眼角的中年男子,正是其子劉容。
劉炳文一拍大腿,恨恨道:“失策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父親可是因為藍鈺之事發愁?”劉容小心試探著。
不提還好,這一提起來,劉炳文立刻捶胸頓足、氣憤不已:“你可知道,自打北渝開國以來,就連曾經叱吒風雲的鬼力赤都不曾獲得總兵頭銜,更別提太子少保了!這是多大的榮譽啊?真是沒想到啊,這一次打壓藍鈺不成,反而讓他升了官兒,日後再對付他可就難了!”
“哼,北渝就沒有太子,他一個太子少保不過是虛銜!”劉容撇撇嘴,一臉的不屑。
“你懂什麽!”劉炳文瞪了他一眼,勃然怒斥道:“藍鈺當初是夏雲卿一手提拔起來的。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有了藍鈺的加持,夏雲卿日後在朝中的勢力會更大,你我二人將再無立足之地!”
“不、不會這麽嚴重吧!”劉容搔了搔頭皮,心裏也有些慌了。
“以前朝中是三黨相抗,先有平陽侯父子暴斃,現在連王肅都消沉了,憑我們是對付不了夏雲卿的!”劉炳文盯著香爐裏嫋嫋青煙,神情萎靡。
劉容眼珠一轉,提議道::“那我們可以拉攏新的黨羽啊!您想想,這麽多年夏雲卿得罪了多少人,敵人的敵人不正是朋友嗎?”
劉炳文閉了閉眼,仰天喟歎道:“話是這麽說沒錯,可身份尊貴、手握金甲衛的平陽侯,和手眼通天、陰險狡詐的王肅都不是夏雲卿的對手。這朝中哪還有能對付他的人?那些沒有本事的人,咱們招來再多也無用啊!”
“父親以為滿庭芳如何?兒子覺得他有能和夏雲卿分庭抗禮的實力。”這是第一個蹦進劉容腦中的人。
“哼。”劉炳文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個老油條狡猾得很!他這個人沒什麽野心,隻一心求穩,誰也不想得罪,是不會上咱們船的!”
“那顧之禮呢?他現在可是在四處巴結呢!想拉攏他簡直輕而易舉。”劉容忽然想起,在自己麵前總是低聲下氣的顧紀昀。
“他曾經倒是風光!可惜成也螢妃,敗也螢妃。從皇上麵前的紅人變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是不可能再掀起什麽風浪了!”劉炳文撚著胡須,惋惜中帶有幾分嘲弄。
二人正說話間,府上的下人匆匆而入,欠身稟報道:“啟稟老爺、少爺,門外有一名大人求見!來者自稱是行人司司正謝吉安!”
父子二人對視一眼,不禁心生疑竇。
“一個區區九品芝麻小官,來找老夫做什麽?”劉炳文不屑地哼了哼。
“他有說事想請教老爺!”下人恭敬回稟。
“父親,此人是夏雲卿門下的學生,您還是見見他吧。”劉容小心地提議著。
劉炳文眯著眼想了想,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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