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探李洛(6)

["他們錯過的是此生的最愛,錯過了卻還來糾纏,還來痛苦。她本是他的妻,卻被他放棄。如今她貴為太後,他卻發現自己再度愛上了她。相愛卻不能相守,這是上蒼對他的懲罰麽?


“不!香兒,我絕不會娶別人。”


對香君,李洛的情感是複雜的。有愧、有悔,有懊、有惱。他愧,愧對香君當年的款款癡情;他悔,傷害了此生最愛的女人;他懊,兩次動心,兩次愛戀是同一個女人;他惱,不該放手時放手,該放手時不能放手。萬千情緒此刻糾結,擾亂了李洛的心,撥亂了他的心弦。


香君拾起桌案上寫滿血跡的誓言,字字句句都是李洛的心意,他曾遊走江湖,有了這一紙憑證,他便不會悔改。他必須要為他們母子遵守約定,拿到了這一紙血誓,她應感到高興,可內心卻莫名而強烈地湧出絲絲辛酸與無奈。嘴角掠過一絲美麗的笑容,心底早已哭成了淚河。


“洛,你會娶香玉麽?如果一切重來,我們……還有可能麽?”這是她的安排,為什麽想到他會娶香玉,她的心會揪痛,甚至害怕那一天真切地到來。如果他們還有可能,她還有勇氣去追逐真愛嗎?


劉子墨走了,再也聽不到他熟悉的音律。


天煒送來的宮娥奏響了歡快的音律,她站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這是完全屬於她的時刻。她已經令姚通的次子姚平安護送母親的靈柩回返梓州,與父親合葬。


天煒下旨,封姚通為文賢候,連毫無寸功的姚家堂弟也被封為二等恩義公、奉義公,姚通之妻鹹陽郡主被封為一品文賢夫人。


臘月十六,並肩王迎娶文賢候、禮部侍郎姚通之女姚香玉為正室王妃。


那天夜裏,香君被莫名的恐懼和孤寂所包圍,她生平第一次以酒澆愁,醉睡在壽慶宮的芙蓉帳中,醒來時,發現身邊躺著年幼的天煒。


頭痛如裂,以為自己是不會感到寂寞,可還是被寂寞包圍,而這一切僅僅是開始,她的餘生都必須生活在這冷清的宮闈之中。


臘月十七,由唐勃與另一名文臣組成特使團赴往鐵鷹國邊城。


天煒看著大殿中央忘情跳舞的母親,徑直走向大殿上方,在桌案前坐下。幼小的他,仿佛越來越明白母親的孤寂,他隻想這樣靜靜地陪著她,看她跳舞。母親從來有什麽也都不瞞她,為了迫李洛寫下血誓,母親不惜用自己的美貌去迷惑並肩王。


當天煒明白了真相,對母親的愛又進了一步,他甚至越來越迷戀的母親的舞姿,母親的聲音……仿佛世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母親更美的女人。


突然,一個奇怪的念頭閃過腦海:他要留住母親的美麗,不讓她的美麗被歲月抹滅。


天煒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長大了,不能再賴在母親的懷中,必須要學會放手,可他還是無法自抑地渴望得到母親的懷抱。而母親也早就習慣將他攬在懷中。


天煒將兩名武功高強的少女送到母親的身邊,隻有他知道,這是由從宮挑選出的機警丫頭,她們實則是神龍教的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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