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被棄(5)

["香君驚魂未定,欲從包袱裏取衣服,不知何時包袱已經成了一塊破布,她的首飾還有她的衣衫都沒有了,從後院到偏院沒有多長的路,是利箭射中了包袱,如果她不曾背著包袱,許早已經受傷。


“煒兒別怕,娘一直在呢!”她毫不思索地脫下自己的外衫,給孩子包裹在身上,地窖很冷,可是她可以承受,一丁點也不想讓煒受到半點苦楚。


“娘,爹帶走了二娘和弟弟妹妹,為什麽不要我們?”


想到此處,香君的心一緊,抱著孩子的雙手又緊了一分,努力讓自己平靜再平靜。抑住滿是痛楚的心,不能讓幼小的兒子感覺到她的脆弱,現在的她是兒子的天,是兒子的地,所以她必須堅強。“煒兒,你記住,無論什麽時候娘都不會放開你。你是娘的生命,你是娘的一切……”


“那爹呢?”


這也是事實,她不會誣陷龍嘯天。三年多來她選擇留下,是因為煒兒需要一個父親。可現在,她徹底地明白,有父親還不如沒有。


“他不要我們了!所以……往後,隻有娘和煒兒相依為命了……”


煒兒仿佛感覺到母親顫抖的聲音,用手撫上她的臉蛋,手上濕漉漉的,道:“娘不要哭,煒兒永遠都會要娘,煒兒會快些長大,再不讓娘受任何人的欺負……”


這是一個不到四歲的孩子給予母親的承諾,香君沒有想到,她的煒兒就在這一天突然明白許多事情,變得乖巧又聽話,當他四歲的時候,再也不像別人家四歲的孩子,卻像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待他們母子確定外麵沒有聲音,走出地窖時,已經是大火後的第四天,外麵一片廢墟,曾經美麗平靜的神龍堡處處都是殘垣斷壁。地窖裏存有一些酒還有一些簡單的食物,勉強讓他們母子度過幾日。


香君又冷又餓、又累又昏,牽著煒兒的手,漫無目的地離開居住了四年多的地方,一步步往遠方移去。


一路行來,能清晰地瞧見大戰後的痕跡,或死屍,或血跡,還有逃難百姓留在地上散落的衣物。煒兒緊緊地拉住母親的人。所有人都離開了,天地之間唯留下他們這對母子,緩慢地行走在廣闊的天地間。那樣的渺小,那樣的無助,就像大海上孤寂的帆,尋不到海岸,找不到港灣。


隻有她與年幼的兒子,香君的被莫名的恐懼包圍,她一次次地告訴自己:不可以倒下。可身子越來越重,而頭越來越昏。她不可以昏過去,絕不可以。倘若昏了,倒下了,年幼的煒兒怎麽辦?


然而,她真的沒有力氣再走一步,笨拙地依在大樹下。


“娘,你怎麽了,娘……”


她強迫自己不可以睡過去,臉上漾著辛苦的笑容,看著身畔的的煒兒,開口欲講,字未出口,人已經昏死過去。


煒兒還小,從未見母親如此過,嚇得“哇——”大哭出聲,“娘,娘啊,你醒醒,你醒醒啊——”


煒兒伸手摸著母親的臉,好燙,像火一樣。


他的娘是病了,地窖那麽冷,娘把吃的都給他了,她什麽也沒吃。想到此處,煒兒好像明白了什麽,從母親的懷中掏出絲帕,轉身奔往小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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