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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話 盜 夢 4

“是誰?”淩學誌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他忽然想到,這些缸裏麵裝的會是什麽?於是淩學誌慢慢的走進了身旁的一個大缸。缸口一直到了他的鼻尖,所以淩學誌隻能踮起腳尖,才能把眼睛放上去。


他寧願自己看到的是一具腐爛無比的屍體。當淩學誌往裏麵一看,卻發現有一雙怒睜的雙眼正和自己四目相接。他嚇得往後退去。原來缸裏竟然有一個人,由於太過驚恐,所以淩學誌連他是男是女都沒看清,但如果要他再看一次,他是如何都不敢了。


“咚咚!”手指敲擊大缸的聲音,淩學誌卻分不出到底是那口缸發出來的。忽然,他想到,自己已經被這些大缸所包圍,不,是裏麵的那些人,如果一開始看到許多矗立的大缸叫做詭異,那裏麵的人就真的讓淩學誌感到毛乎悚然了。加上那不停敲擊的聲音,淩學誌真的在心裏祈求自己快點醒來。


不能再等了。淩學誌忘記李濤的那些話,奮力的在這個世界狂奔,希望自己像動作電影裏的那些主人公一樣好運。但是,他不論跑到什麽地方,周圍的環境都是一樣。靜靜矗立的大缸,淩學誌不用想都知道每個缸裏都裝了一個人;不停敲擊的聲音,淩學誌也聽出來是有人在裏麵用手敲缸麵所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密集,淩學誌漸漸的失去了往前奔跑的勇氣。


終於,人是知道累的,雖然淩學誌不能算一個完全的人,但此刻他還是停下腳步,背靠著一口大缸坐下來。那些敲擊缸麵的聲音整齊而有規律,就像廟裏的和尚在一起大聲念誦經文。淩學誌的神經也漸漸習慣,隻是在地上閉目休息,雖然心裏還是有些害怕,但他知道再擔心也是沒有用了。忽然,他想到一個人要是在自己的夢裏睡著了會怎麽樣呢?


聲音忽然停止,讓淩學誌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本以為自己會看到寢室的天花板,但眼前直聳的大缸還是讓他感到一陣絕望。這是,淩學誌忽的警覺起來,因為身後的缸裏,好像有什麽在爬動。咽下緊張的口水,淩學誌回頭望著身後大缸的頂端。忽然,一隻森白的手抓在了大缸的邊沿,緊接著,又出現了另一隻。


淩學誌不再驚慌失措,他決定呆在原地看看出來的到底是什麽人。


如他所願,一個老人的頭部從缸口升起來,算不得恐怖,除了沒什麽血色,老人和平時淩學誌在街上看到的幾乎一樣。可當老人張開嘴,從淩學誌大吼的時候,他才明白,這裏並不安全。淩學誌本想慢慢的往後退去,可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那些大缸都開始微微的動了起來,成千上萬的大缸一起搖動,就像是被風吹過一樣。淩學誌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就在此刻,其他的缸口也不斷有手從裏麵伸出來,接著便是頭部露在外麵。老人,婦女,男的,女的,所有的腦袋都朝著淩學誌大聲吼著。淩學誌想跑,但左右一看,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退路。淩學誌發現,那些懸在大缸上的腦袋似乎都和活人一樣,而且自己甚至能感覺到他們所發出的熱量。這時,淩學誌第一次想到這些大缸,還有裏麵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們衝著自己大叫是什麽意思?


“睡吧!”


隨著聲音,淩學誌終於看到了一個人影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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