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漆染，便倒了下去。
“將軍，兄弟們都沒了力氣，這幾天吃的都是草木，有的吃的還是泥土，阿三他跑了幾天的肚子，走路都打擺子，剛才勉強抬木，卻砸死了自己。”一名兵士口唇蒼白，渾身顫抖著說道。
“將軍，袁江軍他們鐵定是不會回來了，要不咱們投降吧。”一名賊眉鼠眼的兵士走了過來，諂笑著說道。
“你說什麽？”副將的眉頭輕挑，看著那兵士，低聲問道。
那兵士尷尬的笑了笑，但還是開口道：“將軍，兄弟們愛大明，但大明不愛兄弟們啊，你看看那些朝中大臣一個個坐吃山空，還吸咱們兄弟的血。就連打仗用的兵器都是陳舊的貨色，咱們兄弟出生入死，為了這樣的國家，值得麽？”
副將將目光放在了周圍的幾名士兵的臉上，他們雖然未說什麽，但沉默便是有了相同的心思。
副將沉吟片刻，點點頭：“你說的對，你叫什麽名字？？”
那兵卒麵露驚喜之色，忙上前躬身行禮道：“小的叫吳敏雄，乃是雲貴人士，參軍已有……啊……”他話還沒說完，便感到胸口一涼，他用難以置信地眼神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那沾滿了鮮血的刀，再次抬起頭看了看副將，“為……為什麽？”
“因為你不配身為我華夏人，山海關外，我大明百姓累累白骨還在那鐵蹄之下，你竟然讓我投降，做夢吧！”他一腳將那兵卒踹開，抽出了流著淋漓鮮血的刀。
副將將手中已經完全不能用的刀扔在地上，看著周遭臉色蒼白，一個個都在打擺子的手下兵士，他彎腰從那叫阿三的死亡兵士的身體下，抽出了他的長矛，額頭青筋暴起：“奶奶的，各位兄弟，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想想那些百姓，想想自己的家人。若是你們投了降，真就以為那些冷血的韃子會給你們慢慢的富貴？真就以為那些韃子就會放過你的親人？醒醒吧，即便是將自己的鮮血灑滿城牆，我們也要讓這些拖著鼠尾的家夥付出慘痛的代價！”
“是！”那些原本也有著投降心思的兵士，在聽到副將的話之後，不由得心生慚愧，山海關外被屠戮的村莊，那慘狀還曆曆在目，想到自己的親人也有可能會麵臨那樣的危險之時，他們的眼紅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下一兩個墊背的。
越來越多的韃子登上了城牆，他們那扭曲的嘴臉嚎叫著，衝向了大明的兵士。
……
“將……將軍，我們……算是英雄好漢麽？”夕陽的餘光，照耀在這被鮮血染紅的關卡之上，數百名韃子裏三層外三層的將剩下的十幾名大明將士圍攏在城垛的邊緣，副將攙扶著一名老卒，點了點頭。
“不是算是，而是就是，你們都是大明的英雄。早晚有一天，你們的名字將會刻畫在罄竹之上，供後人瞻仰崇拜。”渾身浴血的副將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手中的長矛已經斷裂兩截。
“好……那就好……”老卒閉上了眼睛，喃喃的說道，他的胸口，一柄長刀兀自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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