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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下的及時,解了孟慶一行的燃眉之急,卻令史萬歲有些忙亂。他在山外等候,並不見有人逃出來,料不到孟慶死活,而林丘火熄,四麵都變作了出路,隻守出山口已不成了。於是分兵,沿山都調了人,另使數百軍進山搜索,指望能尋到一兩具屍首。他素知孟慶力敵萬夫勇而有謀,一向懷著敬佩之意,如今為敵,這敬佩便化作了懼意。雖然孟慶隻有四人,還有一人隻算是累贅,仍是不敢輕敵,將手下各領軍頭領都派去守住東、西、北三麵,又遣人回長安再搬一萬軍來,上奏說林丘方圓二十裏,圍的不甚緊密,恐怕走了孟賊,乞一萬軍圍山。他自己就守在南邊,南邊直通長安,想來即使燒孟慶不死他也不會走路回頭自投羅網,也就不用和大隻狼牙棒照麵了。


見天色太黑,又叫兵士燃起篝火,在四處安排拒馬樁,實是將孟慶四人當作了千軍萬馬。這般安置下來,稍稍放了些心,就在帳中屏聲靜氣地等待消息。


孟慶三騎往南慢馳,漸漸看見火光,一會,火光越來越亮,已能看到旁邊圍著取暖的軍人。任蠻奴憋不住,道:“戍主,前麵有人,殺麽?”


孟慶點頭,勒馬交待兩人:“我直走,你兩個便直走;我撥馬,你兩個便退回。緊緊跟著老子,不許戀戰。”說罷,拍了拍懷中列娃:“你幾日未曾歇息,睡一覺罷。”腳下磕打馬腹。


烏雲蓋雪得到主人示意,立時邁步,小跑,慢馳,漸漸快速,馬尾拉得筆直,如一隻黑箭紮進火光中。


史萬歲在中軍帳中坐地,猛聽得外麵軍士慘叫,又有幾聲巨響接連不斷,忙拎弓箭掀簾出來——隻見一隻長二丈寬半丈的拒馬刺樁在空中翻飛,轟地砸下來,十數個兵頓時肚破腸流,釘在地上不住抽搐。看過去,就見到孟慶,正伸棒將另一隻拒馬挑離地麵。史萬歲不敢遲疑,張弓便射去三箭,口裏下令:“弓箭——”


此次圍山,原本沒想著要活捉孟慶,因此帶的兵一半是輕裝騎軍、少量步軍,以防他逃走;一半倒是射手,要在敵人未近身便阻擋殺卻。南邊圍的五千人,弓手尤其多,占了三千有餘。聽得號令,三千人一齊拉弦,“吱——”響成一片,隻待那個“放”字。


史萬歲嘴裏咬著這個字,等待孟慶投出拒馬。那家什太大,擋在身前便射不著人。卻見孟慶將上百斤重的物事挑在頭頂作遮掩,走的不快,旁邊任蠻奴昆侖奴兩騎卻毫無顧忌地往前直突,倏忽間便紮進軍士堆裏去了。還在猶豫,聽見孟慶叫:“史萬歲史都督,是你麽?”一楞之下,張口:“放!”頓時數千箭隻如雨駢集。


孟慶頂箭雨前行,挑著拒馬,略伏低了身子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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