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杭州已經開始有些涼,晚秋時節的雨滿是離別的傷感,城裏的人們還在唱,長亭外卻是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數輛華貴的黑色馬車在綿綿的細雨之中緩行,趙鸞兒望著車外的雨,心情便如這晚秋的雨,濕濕綿綿,千愁萬緒不敢說。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中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這首詞的熱度卻分毫不減,杭州文壇再度沉寂了下來。
這其中自然是因為蘇牧的地位已無人敢撼動,也無人能撼動,而另一方麵,蘇牧的兄長蘇瑜成功通過科舉,考取了進士官身,蘇家可謂一人得道而雞犬升天。
在這樣的情勢之下,蘇家也是如日中天,更加無人敢挑釁,趙文裴上次因為趙鸞兒和宋知晉房中發生凶殺而丟掉了補缺的機會,早半個月前經過趙家的遊走運作,也終於趕赴婺州補了官缺。
宋知晉與趙鸞兒的婚禮本該熱鬧而轟動,然而由於整座杭州都在談論蘇牧,甚至沒人知道他們已經舉辦了成親禮。
宋知晉雖然心有不甘,但連周甫彥都被逼北上汴梁,他也隻能將這口氣咽了下去,帶著趙鸞兒,到睦州就缺去了。
好在他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這次也將李曼妙帶了過來,隻是這惱人的秋雨,讓人如何都高興不起來,這個失意三人組心中滿懷著對蘇牧的複雜情緒,踏上了遠走他鄉的路途。
在選擇宋知晉的時候,蘇牧隻不過是個浪蕩浮誇的紈絝子,趙鸞兒看不上蘇牧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誰又能想到蘇牧能夠有今時今日的聲望和地位?
趙鸞兒並不後悔,她隻是憤恨,她恨宋知晉沒用,恨家族長輩錯估了蘇家,更痛恨蘇牧!
他蘇牧可以對一個卑賤的小丫頭疼愛有加,可以對一個粗鄙的市井老姑娘推心置腹地去關懷,甚至不惜為了這個老姑娘而羞辱她趙鸞兒,卻從未正眼看過她趙鸞兒一眼!
她本該是人人疼惜的千金小姐,可如今呢?
狼狽往南的她,如同人人鄙夷的喪家之犬,連家裏的人都沒有過來送行。
所謂知恥而後勇,她從宋知晉的眼中看到了恥辱,也看到了憤怒,她仍舊相信,以宋知晉的能力,絕對能夠在睦州混出一片天來!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可讀書是為了什麽?
是為了考試!為了得到做官的機會!
文人一途,若無功名在身,終究隻是無根浮萍,似陳公望這般,縱使得了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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