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月明星稀,是這一個秋天以來難得的好天。
在這種秋高氣爽的良辰美景之下,白家別院內,卻多了一個酒鬼。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平常在家滴酒不沾的白鴻。
“……少主,少喝點吧。”
白楊歎了一口氣,望著白鴻一杯接一杯的牛飲,卻愣是不敢用蠻力將他的酒瓶給奪了。望著白鴻腳邊那些橫七豎八的空梅瓶,白楊隻能不住的歎氣好讓自己的心不至於那麽苦悶。
“再給我將地窖裏的陳年老酒拿出來。”
白楊一愣,一時不敢動作。
那些酒是白鴻當初高價買來的,少主高興的時候曾說過,這些都得好好藏著,等著日後他與沈姑娘大婚的時候喝。那滋味,一定會比現在還要好上百倍。
“叫你去拿來!”
白鴻見白楊沒動,忍不住便提高了些聲調,隻是這句話剛說完,下句話卻已經成了呢喃。
“反正……已經用不到了……”
白楊聽著,心中一痛。想要勸慰幾句,隻恨自己生了一副笨嘴,怎麽也說不出奪巧的話來。於是,他就這麽幹站在那兒,看著白鴻借酒澆愁,卻是愁上有新愁。
望著少主痛苦的模樣,白楊還是選擇回頭去酒窖,至少不會讓他心情沉重到呼吸不得。
走了沒幾步,迎麵而來的少年讓他大吃一驚,近看,這少年確實與白鴻有幾分相似。
“二少……”
白楊要行禮,卻被無月扶住了。他頭往白鴻那邊一點,輕聲問道。
“他是怎麽了?”
“……哎,一言難盡……少主心裏,苦著呢。”
無月見白楊說得模棱兩可,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疑惑的意味。他隻是點點頭,將白楊扶了起來。
“得了,我與他去說兩句。你呢,先忙著去吧。”
第一次,無月與自己的兄長說話,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就連無月自己,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緊張與無奈。
他緩緩走進白鴻坐著的那個亭子,安靜如貓,坐下之後,沒有半點聲響,更不會打擾眼前這個惆悵滿腹的醉客望著天上皎月。
突然,白鴻還要倒酒,隻覺得手上一空,酒壺已經沒了。他順著酒壺消失的方向望去,卻見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無月。先是一愣,爾後卻笑了出來。
“是你呀,來,把酒給我。”
“……你別再喝了。”
無月一皺眉,將那最後一點酒水都倒進了自己口裏。接著又是利落的揭蓋反壺,示意點滴都未留下。
白鴻有些呆愣,看了半天,才抽回自己索要酒壺的手,接著,又是一陣苦笑。
“事實,不許我否認。酒,也不許我喝多。這到底是個什麽世道……”
“沈姑娘的信裏,都說了些什麽?”
無月的問話讓白鴻驚訝的抬頭。
“你怎麽……你認識沈凝心?”
無月默認,卻沒有再多加解釋什麽。
“……她?她給了我整個靈鳳繡莊,也讓我能夠得以平安。隻是,她安排周全了這一切,滿意的隻有她自己吧。”
白鴻說了些置氣的話,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了。他雙手捂著頭,嗬嗬笑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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