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存仁溫和地微笑了。他說:“笑話!這算什麽一回事!你處在我這樣的地位,你也會像我這樣做的。”他又問:“你的行李是不是全送到我家裏去了?你還有什麽東西?”
“沒有了,”覺慧回答說。過後他又解釋道:“並不是沒有,不過我不能多帶東西。還有許多書也沒有帶,我大哥答應將來交郵政給我寄去。我害怕稍微不小心露出破綻,讓家裏人曉得,會生出許多麻煩。我的行李都是在大清早偷偷帶到你家裏去的。”
接著覺慧又問:“存仁,船究竟是不是大後天開?”
“我也不大清楚,我那個親戚會通知我。我希望船能夠晏一兩天開,那麽我們還可以多見幾次麵。而且我們利群周報社的朋友明天要給你餞行,”黃存仁說。
“餞行?我想倒不必了,”覺慧推辭說,“就像現在這樣多談些時候,也是好的。何必要餞行?”
“一定要餞行。我們就要分別了,也應該快樂地聚會一次。我身上還有錢,用不著當衣服,”張惠如說,他的話使得眾人都發笑。
“這回是公請覺慧,錢我們大家分攤,”黃存仁帶笑說。
“那麽我也出一份,”覺慧搶著說。
“你當然不應該出,”吳京士接口說。他還要說話,卻讓另一個人跑來打岔了。大家都抬起頭看這個人。
這個新來的青年是覺慧的同班同學陳遲,也是周報社的社員。他跑得氣咻咻的,漲紅著臉,一進來就說:“我來晏了!”
“來晏了有什麽要緊?你是常常來晏的,所以你的名字叫做遲,”張惠如嘲笑道。
這個人卻不去理他,隻顧對黃存仁說:“存仁,我剛才在街上遇見你的親戚汪先生,他喊我告訴你:船改在明天早晨開。”
“怎麽明天早晨開?”覺慧驚訝地說:“不是說大後天開嗎?”
“哪個騙你不是人!我明明聽見他說明天早晨開。”
“那麽他們還說明天給我餞行,”覺慧失望地說。
“不要緊,就改在今天罷。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到館子裏去。你也許還要早些回家料理別的事情,”張惠如熱心地說。
“不行,我就要回去!”覺慧著急地說。他想起了家裏的兩個哥哥。
“你不能夠走,”另外的幾個社員齊聲叫起來,“我們不放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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