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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慧現出很高興的樣子,連忙接口說:“並不完全相同。你快點寫,下期一定發表。”


過了一會兒,琴忽然問覺民:“你們學堂的遊藝會究竟什麽時候開?這學期又快要完了。”


“大概不會開了,現在連提也沒有人提起了,”覺民回答道;“我們去年花了不少的功夫好容易把《寶島》練熟了,現在連上台的機會也沒有,真是冤枉。這完全是打仗給我們打掉了的。我還記得我同三弟兩個人怎樣擔心,恐怕上台的時候穿了西裝不合身,或者簡直不會穿。我們學堂裏頭除了朱先生是英國人整天穿西裝外,隻有校長有一套西裝,照例每年開遊藝會的時候穿一次,此外就沒有看見什麽人穿西裝了。”


“豈但演戲,便是開放女禁的事也給打仗打掉了。現在這學期又快完了。招收女生的話簡直沒有人提起了,校長也不聲不響。其實,校長本來就是愛說空話的人,”覺慧說著頗覺憤慨。覺民用不滿意的眼光看了他一眼,似乎怪他不該把這個消息透露給琴知道。


覺慧的話果然發生了效力,琴的臉色突然陰暗了。她忽然關心地低聲問覺民:“是真的嗎?”她迫切地等待著他的回答。她盼望他出來證明覺慧的話是說來騙她的。


覺民不敢看她的眼睛,害怕看見她的遭受打擊後的表情。他掉開頭,用憂鬱的聲音回答道:“現在還不曉得究竟怎樣。不過據現在的情形看來,希望大概很少。本來要做一件開端的事情是很不容易的,而且也需要很大的勇氣。”他知道他的話會使她感到失望,便安慰她道:“琴妹,其實我們學堂也不能說辦得怎麽好,你不進去也不是什麽可惜的事。有機會我還是勸你到上海、北京一帶去升學。而且你要到明年才畢業。雖然我們學堂也招收有同等學曆的學生,不過你畢業後去考更有把握些,那個時候也許會開放女禁。”他說這些話隻是為了安慰她,也並不去深究自己的話裏究竟含了多少的可能性。


琴也了解這個意思,便不再說什麽了。她知道她的周圍還有許多有形和無形的障礙,阻止她走向幸福的路,要征服這些障礙,她還需要更多的勇氣和更多的精力。


在這次談話以後不到三天,琴果然把文章寫好了。潔白的稿紙上布滿了娟秀的字跡,寫得異常工整。覺慧好像得到寶貝似地把文章拿了去。在第五期的周報上琴的文章登出來了,並且加上了覺慧的按語。接著在第六期周報上又出現了許倩如的文章。還有二十多個女學生先後寫了信來表示同意。在短時期內女子剪發的問題就轟動社會了。這其間不顧一切阻礙以身作則做一個開路先鋒的便是許倩如。


有一天早晨琴到了學校裏,在操場的一角,看見許倩如站在一株柳樹下麵,許多同學正圍著她談笑。琴插身進去。她看見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倩如的頭上,便也把眼光往那裏送去。她驚奇地發見倩如的頭今天特別好看。倩如正掉過頭去回答一個同學的問話,她的後頸在琴的眼前一晃,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那裏發亮,琴看見一段雪白的肉,露出在短短的衣領上,再上麵便是一排剪齊了的頭發鬆鬆地搭在耳後,剛剛跟耳朵一樣齊,從前那根光滑的大辮子沒有了。這個頭顯得更新鮮,更可愛,而且配上倩如高談闊論時那種飄逸的神情顯得更動人。


以前琴雖然主張剪發,但是心裏還有點擔心,害怕剪了發樣子不好看。現在她看見了倩如的頭,便放心了。不過她忽然覺得在倩如的麵前自己顯得委瑣起來。她帶著羨慕與讚美的眼光望著倩如的後頸,她親切地跟倩如談話,她覺得跟倩如做朋友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你怎麽把辮子剪去的?”琴帶笑問道。


倩如笑著看琴,她做了一個手勢,用清朗的聲音說:“一把剪刀,一雙手,辮子就掉下來了。”說到這裏,她又把手當作剪刀做出當時剪頭發的樣子。


“我不相信就這麽簡單,”一個同學努了嘴說。“哪個給你剪的?”


“你們想還有哪個?”倩如笑了,“不消說就是我的老奶媽。我家裏再沒有別的人。我父親當然不會給我剪。”


“老奶媽?她居然肯給你剪?”琴驚訝地問。


“有什麽不肯?我要她剪,她當然會給我剪。她從來都是聽我的話。我父親同情我的主張,他自然不反對。其實即使他反對,也沒有用處。我要怎樣做就怎樣做,別人管不著我。”倩如說話時,態度非常堅定,臉上還露出得意的笑容。


“說得好,我明天也要把頭發剪掉,”一個嬌小身材的同學紅了臉說。


“文,我曉得你有這膽量,”倩如對那個同學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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