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
她的腦海裏漸漸浮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她似乎回到了過去。
一曲終了,續上的仍是與春日相關的琴曲。
春日。
顏喬喬陡然睜大了眼睛。
當初,她正是在一場春日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意外失身於韓崢,然後嫁給了他。
而此刻,身上種種異狀告訴她,她並非醉酒,而是被人下了藥。
韓!崢!
心髒停跳了好一會兒,倏而,胸腔傳來第一聲悶痛。然後是第二聲、第三聲……越痛越疾!
“怦!怦怦!怦怦怦!”
她回來了。回到一切開始之前。
爹爹和大哥,尚在人世!
顏喬喬驀然起身。
眼前一陣昏花,雙腿發軟,跌回窗下的軟榻中。
身軀輕輕發著顫,暖閣的空氣因她而甜膩了幾分。
這藥……很烈。
她不能繼續待在這裏。
韓崢隨時可能出現,她必須立刻離開。
顏喬喬用顫抖的雙手抓住案桌一角,拚盡全力撐起了身體。
每一腳踏下,都像是踩在深淺不一的雲團上,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踉蹌走出三五步,膝蓋徹底軟成了棉花。
這樣不行。
她用手指摁住軟榻尾端的木欄角,搖搖晃晃站穩,回憶瀕死之時感悟的“四時”道意。
四時之中,春為生機、生長,應當有療愈的效果。
她凝聚意識,盯住微微顫抖的指尖。
眼見一絲綠意就要凝成,廂房外間的竹門忽然被人用力推開!
早春的寒氣刷地湧入溫暖的室內,凝起一片霧般的白霜。
顏喬喬的心髒驟然收緊,抬頭望向門前。
隻見門口站著一個人。他身材高大,穿著昆山院製式白袍,背著光,麵容隱在陰影之中。
顏喬喬渾身發冷。
此刻的她,身上提不起一絲氣力,跑不動,喊不出。
韓崢幼時便感悟了道意,如今修為已達先天境,以一敵百不在話下。他若要用強,她根本無計可施。
暗無天日的記憶將她淹沒,她的身體難以抑製地顫抖。
韓崢!韓崢!
他大步踏入廂房,帶著一身冰涼的潮意,轉瞬便到了她的麵前。
“顏師妹?可是身體不適?”他關切地問。
說話的同時,他抬手攙住了她的手腕,沒有用力。細細一截雪白玉腕落進他寬大的掌心,仿佛一折即斷的珍貴工藝品——這雙手腕確實被他折斷過數次,然後他會喚來醫道宗師為她治愈。
斷骨複蘇,不留一絲痕跡。
顏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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