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碗裏那黑乎乎的湯藥,一點點地澆灌在了花草中。
在林氏進門後的一年,她確實生過一場病,斷斷續續兩年才好利索。
卻是從中嚐到了‘甜’頭。
病弱者,能讓人生出憐憫,也能讓人放下戒備。
若不是她從小‘病弱’,在這府上單憑祖母護著,又怎能周全到如今。
薑姝將碗裏的藥汁倒幹淨了,才起身將碗遞給了春杏,“去靜院。”
她去瞧瞧祖母。
春杏擇了昨日那件厚實的大氅,披在了薑姝肩上,出門前薑姝將大氅的帽簷一蓋,手裏握住絹帕。
又是一身病容。
內院的遊廊內,原本種植了幾株芭蕉,到了深秋枝葉枯黃,被家丁剪得隻剩下了半截人高的樁子。
跟前有身影晃過,薑姝捂住帕子,幾聲輕咳。
薑夫人剛從薑老夫人屋裏出來,聞見那聲兒,腳步一快,趕緊躲得遠遠的,到了前院才轉頭問身旁的丫鬟,“侯府的人何時來?”
“應該快了。”
薑府的媒人今日一早已經去回了話,最遲午時,侯府便會過來納禮。
薑夫人扶了扶頭上的金釵,精神氣兒絲毫沒受影響。
見到對麵一位丫鬟小跑著過來,也沒生氣,隻不痛不癢的地輕斥了一聲,“什麽事,用得著你這麽著急。”
那丫鬟本就是薑夫人的人,後來被薑夫人指派給薑文召,有什麽事兒總是會來提前相告,“夫人,宮裏來了人。”
薑夫人一愣,薑家小門小戶,宮裏能來什麽人。
那丫鬟便急著道,“陛下要選秀,禮部剛給老爺送來了牌子.....”
薑夫人立在那呆了一陣,隻覺天暈地旋,差點沒一頭栽在地上。
當今皇帝年過花甲,一頭白發足以當幾個姑娘的祖父,這時候選秀,選的不是妃,怕是陪葬品。
見薑夫人身子搖搖欲墜,身後的丫鬟趕緊扶住了她。
薑夫人半晌才緩過來,急著問,“老爺呢。”
“剛接了牌子。”
薑夫人一把推開丫鬟,疾步去了前堂。
薑文召正坐在堂內椅子上,一臉死灰,麵上沒有半點血色,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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