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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高殿(1/6)

猛撞在獵隼中,受到群攻,它放聲嘶嚦。火浪隨著坍塌的帳篷迸濺到旗幟上,虹鷹旗霎時間就燃燒起來。


狼戾刀翻砍而下,抵著彎刀,在交錯中發出刺痛耳朵的摩擦聲。刀鋒錯過,火星閃爍。


阿木爾手臂微沉,:“你的臂力,比你父親的更強。”


蕭馳野借著高度,拖動狼戾刀,氣勢驚人,把阿木爾的彎刀掄砸向下。阿木爾挨著砸,隻是幾下而已,虎口已經被震出撕裂般的疼痛。他在蕭馳野的強攻下退後半步,蕭馳野的年輕就是最大的優勢。


阿木爾老了,當蕭方旭病隱時,他也退回了大漠。在時隔多年以後重新上陣,即便外貌上沒有老態,可是身體也無法再與正值鼎盛狀態的蕭馳野相媲美。


“你來到這裏,”阿木爾架起彎刀,“要把我的兒子還給我嗎?”


突襲的鐵騎忽然四散,扯開的金賬內竟然有架床子駑。等待多時的悍蛇部戰士青筋暴起,在機括的“哢嗒”聲裏轉動方向,重箭當即飛擲而出,射向鐵騎。


應聲倒塌的帳篷裏沒動靜,骨津在滾地翻身時反應迅速,:“帳篷是空的!”


悍蛇部的馬廄早就被蕭馳野突襲掉了,但是夜沙中霍然翻出埋伏的戰士,片刻間口哨聲四起。


馬蹄聲。


骨津伏地貼耳,立即傳報道:“他們還有馬!”


悍蛇部的駐地地勢開闊,邊境沒有設置任何防禦工事,甚至不如漠三川門口的蒙駝部。但是在哈森戰死、重兵壓境的情形下依然沒有受到其餘十一部的襲擊,是因為沒有部族敢來。阿木爾在鹹德年間,橫掃了中博軍備庫。哈森的輜重來自於父親的資助,作為大漠最擅長變革的男人,阿木爾在很多時候膽量超群。悍蛇部蟄居在大漠深處,他們有蛇一般的毒牙。


離北鐵騎已經散開,晨陽在勒馬時正準備下令,豈料側旁猛然撞出矮種馬,那戰車似的衝力不給晨陽使力的機會,直接把晨陽撞翻下馬。


□□著半身的四腳蛇眼神凶悍,用邊沙話:“以牙還牙。”


晨陽落地後翻滾幾圈,四腳蛇的鐵錘就砸在他頭盔側旁,即便沒有中招,那擦過時帶起的震蕩仍然讓晨陽感覺暈眩。


蕭馳野的側後方有四腳蛇在夾擊,他高舉的戰刀遽然變道,經過肘腋,捅穿了四腳蛇的胸腔。那血水爆濺,噴灑在蕭馳野的肩臂,順著鐵甲流淌到馬鞍上。


側麵的彎刀揮下,蕭馳野偏頭避閃,辮兒蹭過對方的刀刃。他無法立刻拔出狼戾刀,選擇左臂屈肘,猛擊在對方的麵上。四腳蛇沒有料到蕭馳野的力氣如此恐怖,整個門麵都要裂開似的,鼻梁骨當即斷掉了。


蕭馳野正麵的刀鋒已經逼近,狼戾刀貼著鐵甲,及時抽出,“砰”地格擋住了彎刀。


浪淘雪襟驟然前奔,狼戾刀扛著對方的力道,在前進時帶翻對方的身體。蕭馳野沒有喘息的機會,因為浪淘雪襟在前奔的那一刻,金帳裏床子駑就跟著他轉動,在他帶翻的人的同一時刻,重箭削風,直衝而來!


床子駑是攻城器械,其重量和殺傷力可以以一敵十,在早年的攻防戰裏為大周贏得了無數勝利。沈澤川在守端州時也選擇用它來做防守器械,足見其厲害——關鍵是,它光是拉開就需要數人齊心協力,鐵頭重箭衝出去的力道絕非單人能夠抵抗的,就算是蕭馳野,在千裏界線上遇見它都無法獨力扛下來,更不要這麽近的距離。


骨津幾乎是同時撐地飛奔而起,他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在奔跑裏扯啞了聲音:“二爺!”


蕭方旭沒了,戰場是最不講道理的地方,對於離北而言,今夜就是死傷盡半,都不能留下蕭馳野!


晨陽離得近,在挺身而起時再度遇見了鐵錘,這次他橫刀格擋,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扛著四腳蛇的鐵錘抬了起來。晨陽雙臂雙腿都在顫抖,他喉間爆出沉喝,咬牙:“攔——箭!”


疾風隨著重箭已經到了蕭馳野的不遠處,他鬆開韁繩,□□的浪淘雪襟嘶鳴著跪倒前膝。蕭馳野頓時前滾下馬,重箭可怖的力道“呼”地衝過去,砸進了人群。


狂奔在沙地裏的悍蛇部戰士們翻身上馬,提著彎刀,從四麵八方湧聚而來。


蕭馳野粗喘著,汗浸濕了雙鬢。


“蒙駝部的巴雅爾是大漠中最不守信用的雜種,”阿木爾刮掉彎刀上的血珠,用拇指磨蹭著胡茬,“你竟然相信他們,這是蕭方旭不會犯的錯。”


蕭馳野搖晃著站起身,右臂的臂縛在適才的重箭突襲中被撞得凹陷,但是它沒有裂。蕭馳野把狼戾刀插在腳邊,抬手解掉臂縛,係到了腰側。


月芒被火光攪糊了,阿木爾看到蕭馳野的影子延伸到自己身前,背後是無盡寂寞的大漠。


“不要再叫我父親的名字。”蕭馳野深藏的憤怒與不甘都被這句話點燃了,憎恨爆開在他的胸腔,連帶著背部的傷口都在灼燒。


蕭方旭不會犯這樣的錯。


蕭方旭不會犯很多錯。


可是哈森把蕭方旭留在了暴雪中,蕭馳野每聽阿木爾一句,就會想起積雪裏蕭方旭的身軀。


“蕭方旭,蕭方旭——”蕭馳野眼眸通紅,沙啞地,“你們把我父親的頭顱帶走,把狼王的尊嚴踩在腳下。”


蕭馳野拔出狼戾刀。


“還給我,”他微微猙獰著麵容,在猛力劈砍裏錯步推進,朝著阿木爾失聲喊道,“還給我!”


猛疾墜而下,像是不堪圍攻。蕭馳野的暴喝震蕩在夜空,猛在靠近地麵時忽然振翅,接著飛旋而起。它背後窮追不舍的獵隼還在繼續下降,骨津錯身屈指,朝著穹吹響口哨。下一刻,無數鷹翼齊振,在騰空時群撲向獵隼。


空戰最早是離北鷹的下!


猛斂翅在獵隼群中橫衝直撞,它記仇,從其中找到追自己最凶的那隻獵隼,在旋飛間把對方撕的粉碎才肯罷休。


鐵騎和騎兵交匯在帳篷的空隙間,巴音奔逃著,跪倒在金帳前,對老智者:“老師,我扶您離開!”


老智者還維持著垂頭合掌的姿勢,他蒼老的身軀像枯樹一般,蒼白的發靜靜垂落在兩側。


巴音心中一涼,探手到老智者的鼻下,麵色頓時煞白。他憋不住哽咽,當即大哭:“老師!”


夜幕間的廝殺伴隨著血湧,悍蛇部的帳篷塌毀盡半,阿木爾留在外圈的埋伏沒能從離北鐵騎身上討到甜頭,四腳蛇的鐵錘在嶄新的長刀麵前難以發揮全力。


蕭馳野成長速度太快了,這是連阿木爾都不得不承認的事實。獨守在漠三川的蒙駝部確實是不講信用的雜種,他們沒有告訴蕭馳野阿木爾還擁有馬匹和輜重的事實,也沒有如約前來支援,但同樣,巴雅爾更沒有來替阿木爾打仗的意思,他就像握著刀等待最後時刻的漁翁,既害怕阿木爾留有後手,又想要跟隨這場決鬥裏絕對的勝者。


星垂際,大漠盡頭突然奔出匹馬,朵兒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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