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將進酒 > 章節內容

我的書架

166、六耳(1/3)

清晨時,沈澤川凝視著那些淩亂的腳印,問費盛:“是糧車嗎?”


車輪的痕跡很清晰,明顯是承載著重物。


“比糧車還要重,”費盛單膝跪地,看了片刻,,“像是載著什麽重器。主子,他們專程繞到離北,難道又想偷襲?”


“沙三營如今兵強馬壯,有郭韋禮駐紮,此處又靠近邊博營,如果沒有重兵在後,偷襲也難再討到好處。”沈澤川麵朝南邊,“況且他們是從敦州出來的,可能是想把東西運去茶石河沿線。”


但是敦州有什麽呢?


敦州的糧倉早被土匪揮霍空了,而且敦州境內沒有守備軍,何必多此一舉繞路而行?


沈澤川細細地想了片刻,把對敦州的所有記憶都過了一遍,想到六月邊沙騎兵偷襲邊博營時用到了投石機,他沿著車輪的痕跡走了幾步,忽然:“輜重,糧食——軍械。”他回過頭,“中博兵敗以後,兵部沒有回收六州的軍械庫,是想留給重建的守備軍,但後來闃都疏於巡查,這些軍械庫就無人問津了。”


費盛站起身,顧不得膝頭的泥,道:“其中有許多攻城重器,若是落到了邊沙人手中,那端州可就危在旦夕了。”


“繼續跟著。”沈澤川道。


***


車輪陷進了泥窪,馬匹拉不動。


六耳裹著襖,戴著邊鼓帽想要蜷縮起來,但他沒能如願。那個扮做行商的邊沙漢子把他拽著腳踝,拖下了馬車,用馬鞭抽醒他,叱罵著:“站起來,去推車!”


六耳“唉喲”幾聲,連忙爬起來,一瘸一拐地過去推車。他年邁手抖,蹬著地的腳被人給踩了,疼得他險些跪下去。這趟跟車的土匪有很多,都被邊沙人給繳了刀,在馬鞭子底下做苦力。


洛山土匪在茨州铩羽而歸,雷驚蟄是禁軍細作的消息不脛而走,洛山因此分裂成了十幾個山頭,相互鬥得不亦樂乎。六耳丁牛之流各自起勢,都想重現雷常鳴的輝煌,做洛山的大當家。誰知他們在端州被有邊沙騎兵相助的土匪給打散了,不僅折了主力,還再次被俘虜,成為了邊沙騎兵的階下囚。


丁牛不肯替邊沙騎兵運糧,在七月底被殺掉了。六耳惜命,不敢再做抵抗,現在專門為邊沙人押運糧車。


六耳猴似的佝僂著身體,兩吊長眉隨著動作顫抖。他混在人堆裏,不敢在邊沙漢子眼皮底下偷懶。可即便如此,也沒能逃過鞭打。六耳疼得齜牙咧嘴,盡力把身體矮下去,讓別人給擋著。


路難走,寒夜裏都是粗重的喘息聲,這些橫慣了的土匪也招架不住邊沙人的馬鞭,被打得皮開肉綻的人不在少數。馬車到了寅時才停下,幾列騎兵遊走在周圍,嗬斥著土匪們集中站好。


六耳的襖衣被鞭子抽爛了,漏著破絮。他抱著雙臂,一雙腳蹚在薄冰泥窪裏,袍子早爛了,兩隻褲腿蕩著,露出麻杆似的雙腿,老頭凍得直哆嗦。


邊沙漢子們要吃飯,土匪們隻能站在邊上擋風。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