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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謠言(1/3)

高仲雄被韓靳嚇退幾步,撞到了背後的欄杆。


韓靳行軍打仗時連蚊蟲叮咬都受不住,哪裏還受得住肮髒牢獄,變成這樣實屬違心。他看見高仲雄的神情,不禁號啕大哭,:“你這賊人!是你害我落魄至此!”


高仲雄豈敢應答,貼著欄杆往外走。


韓靳恨起來,破口大罵:“你投靠沈賊,不知廉恥!你這以身侍賊的三姓家奴!高仲雄,你就是孤魂野鬼!你別走,你回來,你……”


高仲雄狼狽地推開獄門,把背後陰魂不散的聲音甩掉了。外邊涼風直吹,吹得他背上一片冰涼。文人惜名,誰不想做個名垂青史的清流?三姓家奴四個字打得高仲雄險些爬不起身。他胸中有萬千委屈無處訴,最終變為翻江倒海的惡心,竟然“哇”的一聲撐著牆壁吐了出來。


高仲雄把今日吃進去的糧食都吐了出來,吐得酸水逆流。他靠著牆壁,逐漸滑坐在地,看蒼茫茫,想起了渝州的父老。他用帕子擦著嘴,可是麵上淚流不止,便接著用袖子擦,最後抱著雙臂,滾身蜷縮在牆角,壓抑地哭了起來。


誰情願為了五鬥米折腰?


高仲雄不情願,可是他沒有這五鬥米就會死。他為了求個出路,連麵子也舍棄了。若是五年前有人對他,日後他會為了做個胥吏向衙役點頭哈腰,他寧可去死。但如今他不僅做了,他還為了蠅頭利肯學著恭維人。


不知過了多久,高仲雄起身收拾好自己,沿著牆壁向外走去。他路過衙門時,覺得周遭的竊竊私語都在自己。但是他好似沒感覺,正如姚溫玉所,往事南柯,他也醒了。


“在下高仲雄,草字神威。”高仲雄跨進衙門,躬了身與人,“受同知保舉而來,專供筆墨。日後衙門有什麽檄文、告示,都由在下負責起草。”


***


轉眼已至八月底,去往槐州的孔嶺與餘再回來了。槐州的事情談得順利,就是他們在路過落霞關時,覺得落霞關守備的態度微妙,遠比他們去時更加溫和。


“那落霞關守備,”餘再,“想打探咱們同知的消息,問了好幾次同知婚配的事情。”


“該不是想要給同知親吧?”周桂想起蕭馳野,趕忙問,“那你們怎麽回答的?”


“我原先想答同知家中有人了,”餘再這一趟黑了不少,“可是成峰勸我不要這樣答,隻回了尚未娶親。”


他們倆人不明白,孔嶺心裏跟明鏡似的。他聽聞離北世子妃來過茨州,回程時特地留意了一下落霞關的態度,對其變化的原因心知肚明,無非是離北打過了招呼,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王爺還是世子,想要通過他們了解沈澤川。


孔嶺端起茶,:“同知原本就沒有娶親,這事兒還是得明,以免落人口實,引起誤會。”


周桂正想跟孔嶺一上回審查胥吏的事情,喬涯就掀開了簾子。他們起身相迎,齊聲:“同知。”


外邊在下雨,沈澤川從宅子裏一路走過來,即便打了傘也免不了沾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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