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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恩威(1/6)

蕭馳野鬆垮的外袍半敞,露著裏襯解開的領口。他坐下時擋住了許多光亮,身上還帶著水汽,就著幹淨的帕子抹了幾把臉,舒坦了些許。他屈指在地板上敲了三下,對晨陽:“什麽事?坐起來講話。”


晨陽迅速地在臂間蹭淨臉,抬起了上半身,:“此次回離北,遇著些意外,我不敢擅自拿主意,得先稟報給主子。”


蕭馳野拾起沈澤川的筷子,聽著晨陽把事情複述了一遍。沈澤川中途離席,去沐浴了。蕭馳野把碗裏的飯吃完,沒有再添飯的意思,坐了片刻,問:“骨津的傷勢如何?”


“我們離開常駐營後就請了大夫,骨津在路上退了燒,背上的傷卻爛得嚴重。昨夜紀綱師父給瞧了,叫骨津忌口,囑咐了許多事情,再養個把月就能好。”晨陽到此處,頓了頓,,“幸好沒有傷到眼睛與耳朵。”


“圖達龍旗是東山脈常駐營的日巡領地,它原先距離悍蛇部有相當遠的距離,但是這次骨津的先鋒隊竟然退到了這裏。”蕭馳野在晨陽的陳述中迅速捕捉到了非常多的東西,他敏銳地,“這明離北鐵騎在後退,老爹和師父的仗打得並不順利。”


夏夜的蟲鳴透過竹簾,聒噪地叫喊著。


蕭馳野看了會兒燭火,低聲:“大哥不能帶兵,就是離北鐵騎的重創。老爹及時出山,是為了迅速勒回下奔的士氣,淡化那個‘敗’字帶來的影響。但是他已經將近十五年沒有親臨戰場,與他對陣的阿爾木卻在這十五年裏不曾離開悍蛇部前線半步。時候不同了,盲目地依賴著老爹不是取勝之道。我常不要臨陣換人,再好的將領都需要與士兵經曆時間的磨合。十五年前老爹的人馬皆已更迭,能夠再跟著他重出江湖的人少之又少,他如今帶的是已經習慣了大哥行事風格的新派將領們,兩方需要在吃緊的戰事裏相互調整,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蕭方旭建立離北鐵騎時,“鐵騎”兩個字就是離北軍隊的最好注解。離北當初追不上邊沙騎兵的馬,蕭方旭就采取加重的措施,不僅讓離北的兵渾身鎧甲,還讓離北的馬也渾身鎧甲。這樣的軍隊直線衝鋒時是股相當可怕的力量,猶如山間洪流,能夠眨眼間撞得人屍骨無存。邊沙的彎刀根本來不及拔,即便拔了出來也捅不穿,凶悍如悍蛇部也不肯和鐵騎打持久戰,他們輕快的移動是後來僅剩的優勢。蕭方旭就是在這個基礎上,不斷地給離北鐵騎加重,最終把離北鐵騎打造成了真正的“鐵牆”。


戚竹音率領啟東守備軍過境時,是蹄聲似雷。但是離北鐵騎過境時,不是“似雷”,而是真正的“轟雷”,那重量使得人僅僅靠聽就會失去了再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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