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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傷痛(1/3)

一連數日的雨了,官道上泥濘不堪。


闃都陷入一片慘白,年輕的琛帝忽然身亡,定都侯蕭馳野聯合錦衣衛同知兼北鎮撫沈澤川行刺皇帝、意圖謀反的風聲不脛而走,成為闃都門窗緊閉下的竊竊私語。


因為琛帝沒有皇嗣,所以群臣奏請太後出麵主持大局。太後以後宮不得幹政為由再三推托,最終是錦衣衛指揮使韓丞三度叩諫才請出太後。


八大營重掌闃都巡防,這幾日街上晝夜不休走動的都是巡邏隊。尋常人家不敢出門,酒街勾欄一律關門,繁華猶如昨日前塵,闃都的朱牆琉璃瓦都在這濛濛細雨裏被洗褪了顏色。


海良宜在哭靈時數次昏厥,此刻躺在床上,一口藥也喝不下。他似乎一夜白盡了頭,那雙內含神光的眼眸變得黯淡無光,因為流盡了眼淚,甚至顯得格外渾濁。


“老師,”孔湫垂首坐在下方,,“藥是一定得吃的。如今下大亂,所有人都還等著您來再定乾坤……您千萬要保重身體!”


海良宜眼角的淚痕沒有擦盡,他目光遊移著,許久後才:“再定乾坤?泊然,我已經回無力了。”


庭院裏的竹筒輕磕著溪石,露出了龜裂的紋路。雨悄無聲息地下著,那些傷痕卻無法遮掩。海良宜太老了,他的精氣都消磨在了官場沉浮中,如今已經有了一病不起的征兆。


孔湫突然悲從中來,坐在那裏,掩麵而泣:“怎麽就……怎麽就到了這般境地!”


“韓丞佛口蛇心,為人心胸狹隘,他如今得了勢,滿朝文武皆要惶惶不安。他逼走了蕭馳野,離北便再無枷鎖,從此……”海良宜突然咳嗽起來,他撐著身嘔出血,一時間情難自抑,扶著床沿啞聲哭道,“從此疆土崩裂,亂世將起,李氏的百年江山斷送於此!我有罪,我有罪啊!我海仁時一生蠅營狗苟、鑽研宦海,卻是為這些人做了嫁衣!我……我啊……”


海良宜頂著蒼蒼白發,伏身大哭。其聲沙啞絕望,好不淒涼。


“老師,老師!”孔湫倉皇來扶,回頭大喊,“來人!”


門簾一挑,進來的卻是姚溫玉。他見狀立刻跪在腳踏上,不顧汙穢,一邊為海良宜拭淚揩血,一邊指揮侍從打水浸帕。最後扶著海良宜躺下去,安撫片刻,對孔湫輕聲:“尚書外邊請。”


孔湫不敢再做打擾,連忙退了出去,在外間等候。


過了許久,海良宜哭聲漸。姚溫玉端碗親自喂老師吃藥,待海良宜昏睡後方才掀簾出去。


孔湫想要什麽,姚溫玉卻示意他先跟著侍從去正堂,自己穿廊去了後邊換了幹淨衣裳。


“尚書久等。”姚溫玉著人奉茶,坐在孔湫下方。


孔湫捧著茶碗,默了少頃,:“老師膝下無子,由你照顧,我很放心。今日我不該提起這些事……叫他傷心。”


“老師雖然抱病歸家,但心仍然牽掛著政事,即便尚書不提,他也難以釋懷,倒不如哭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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