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終究不是她
我在梨樹下曬了一天太陽，檀九說我心神不寧，他說沈祁川在這兒沒多少護衛，不如下毒殺了他吧。
可我不想連累檀九，若是沈祁川死在這兒，檀九以及檀家勢必會陪葬。
他們亦是無辜的人。
檀九笑我傻，他伸手撫摸我的腦袋，他說我與沈祁川不同，不會為了仇怨牽連無辜。
“等梨樹結了果，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來這兒吃呢。”我嘟囔一句，檀九眼底閃著精光，他說我比從活得更輕鬆了。
可我心底的恨意，哪能這般輕易表現出來？
我們鬧了一會兒，便聽到身後有人過來。
“你們師兄妹感情可真好。”沈祁川低聲，淡淡的看向我，四目相對，陽光照映之下的沈祁川依舊那樣迷人。
可如今，我隻能在他的臉上看到一個恨字，我恨他。
再不是少年鮮衣怒馬的時候，我不曾說話，沈祁川過來，打趣道：“遙遙地看著，竟覺著她有幾分像一位故人。”
“小絮已經不在了，皇上如今又何必說這些話呢。”檀九冷聲道。
沈祁川卻自顧自地走到我的跟前，他說姑娘可否揭開麵紗，一睹芳容，我搖頭：“師父曾說過，不許我摘下麵紗，草民生得醜陋，不忍衝撞了龍顏。”
我欲閃躲，可不慎被男人扯了麵紗，沈祁川依舊是這般不講理的樣子。
他狠狠的攥著那麵紗，像是要一個真相。
何苦呢，從前我在他身邊不見他珍惜，如今倒是會惺惺作態，怕是求得心底安寧些許吧。
“皇上，師妹雖是山野閑客，然這樣做終是不妥，師父有言未出閣之前不許摘下麵紗。”檀九想阻攔，可奈何他手速快。
麵紗落下，男人眼底依舊是不甘。
有紗布纏繞著半張臉，縱使他再厲害，又能察覺出什麽端倪，不過另外半張臉瞧著與從前倒是不一樣了。
“是孤唐突了。”沈祁川喃喃，失魂落魄，眼底燃起的一絲亮光徹底寂滅，“她終究是不在了，這天地間，縱使有再多像她的人，可是她卻不在了。”
我收拾好了麵紗，卻並不理會沈祁川。
這副故作情深的模樣簡直令人作嘔。
“皇上心底有她，卻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傷她？”檀九追問，又故意掃了我一眼。
“我自出生便是雲朝舊人，我是帶了仇怨而深，注定與她站在對立麵，可不知為何，自她走後，孤的心底便空落落的。”
沈祁川扶著心口，滿臉痛苦。
“她都死了，你為何還是不肯放過夏家那些無辜的人？”檀九凝聲。
“放肆！”
屋內走出的宋泠兒厲吼一聲，麵目可憎，整個人的神態很是詭異：“檀將軍，你僭越了，皇上因著故人往心神不寧，你卻說這般煽動的話。”
“皇後娘娘這是作何，不過閑聊幾句罷了。”檀九寒聲。
沈祁川輕輕拍了宋泠兒一下：“無礙，是孤執意要跟檀九說，沒人比他更懂我。”
宋泠兒臉上滿是不悅，她拽著沈祁川的袖子在撒嬌：“皇上，你答應過臣妾，若是邊城再找不到，便會即刻回朝，您可要說話算話，臣妾如今有孕，不宜這般奔波了。”
“好。”沈祁川溫潤地很，越發寵著宋泠兒，兩人之間的甜蜜格外刺眼，可就算是這般，我依舊不為所動。
若是換做一年前，我怕是要跟宋泠兒拚了，可如今，倒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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