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承擔

第47章 承擔

靈堂之中，眾人慌亂，但方才上香之時，人人闔眸祭拜，故不見沾衣抬腳絆倒了李雪洛，這樁事，就活該要李雪洛一力承擔了。

楚也維趕到了靈堂，抬手便給了李雪洛一個巴掌，脆生生的聲音使得靈堂之中再度安靜下來，而被打的李雪洛一臉無辜地望著楚也維，半晌也沒能從那個巴掌中回過神來。

沾衣靜靜地站在幾人身後，安靜無聲地望著這一切，不自覺地，輕輕抬起了一道眉，卻又在轉瞬之間將自己的情緒隱藏了起來。

興許是那一巴掌打醒了李雪洛，許久之後，她終於算是清醒過來，隨即轉眸望了地上零落的牌位一眼，顫顫巍巍地抬手捂住了自己被打的側臉。

“我，我……將軍，您聽我解釋……”李雪洛慌不擇言，隻能支支吾吾地為自己辯解著，但是顯然，這近乎蒼白的辯解並不能引起楚也維的理解和原諒，楚也維橫眉冷對，始終未發一言。

“有人推我，有人推我，是她，一定是沾衣她……”

李雪洛努力回憶著方才的情況，卻在話音落下後，感到了另一麵側臉傳來的火辣辣的疼。

楚也維根本不想聽李雪洛的解釋，而是利落幹脆地又給了她一個巴掌，而後將對於李雪洛的發落一錘定音。

“姨娘李氏，對先頭夫人大不敬！罰其久跪靈堂，祈福靜思，不許探視！”

李雪洛頹然坐倒在地上，而一眾仆從等人隻顧低首點頭，而楚也維，則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靈堂。而反應過來的李雪洛一下子便從地上跳了起來，快跑著向漸漸遠去的楚也維撲了過去，管家眼疾手快，帶領兩個仆人想要前去攔住李雪洛，卻還是不如李雪洛快。

沾衣望著漸漸失控的李雪落撲向楚也維，並且一把抱住了楚也維，口中還喃喃自語著，而楚也維冷漠依舊，不但不理會李雪洛的低聲哭訴，更是一把將李雪洛推倒在一旁。

兩個身手矯捷些的仆人便趕著這個空當一人一邊控製住了李雪洛，李雪洛失去了自由，隻能眼睜睜看著楚也維的身影越來越遠。

李雪洛的哭聲聲嘶力竭，傳進沾衣的耳中，像是夏天的蟬鳴一樣聒噪的令人惱火。

“不是我！將軍！你要相信我啊——”

李雪洛拚命地哭喊著，卻被管家在身後一下子打昏了過去。

噪聲不斷的靈堂終於隨著管家的一記重擊漸漸安靜下來，沾衣挑挑柳眉，在眾人皆未曾注意的角落輕輕勾起了一個冷笑——那笑容不會是舊日沾衣會有的神色，那是一種會令人在心底生出畏懼的，極度冷淡狠戾的笑。

但這個笑的出現也不過是片刻瞬間而已，沾衣已經學會了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不論這情緒是好的，還是壞的，是欣喜若狂還是怒火中燒，沾衣都可以成功順利的隱藏起它們，不會讓它們打亂沾衣的計劃哪怕一點點。

看著潦倒如此的李雪洛，沾衣仍然覺得不夠——經過今日，望見了自己的靈位之後，沾衣才清晰的明白到，死了才是什麽都沒有了，而害的自己前世一無所有的人，不就是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卻心腸歹毒的女人嗎？那僅僅隻是被罰久跪靈堂，怎麽能夠呢？

她要的，是一命抵一命；她要的，是眼前這個女人生不如死，頹唐收場。

唯有如此，才能一解沾衣心頭久久盤桓沉寂的恨意；唯有如此，才能替自己，替那個身死靈存的殷久娘報仇雪恨。

而這一路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足以稱為沾衣的阻礙和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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