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已經是三更的天，府上卻是燈火通明。
漣漪閣內，趙夫人時不時的打個寒顫，嬌容上一片慘白。
“啊……王爺饒命！王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一牆之隔的慘叫聲字字入耳。
“王……王爺，您……您信奴婢呀……”慘叫聲愈來愈弱，氣若遊絲，落入耳裏反而愈發變得清晰。
趙夫人終於不堪忍受，白著臉質問，“都三更天了，怎麽還沒有人勸王爺下去休息？”
貼身婢女月牙同樣嚇得腿軟，顫聲道，“夫人，府上哪裏會有人敢去勸王爺？”
趙夫人頓了頓，昭王府目前就她一個側妃，隻西苑裏還有三四個侍妾，若是她不去，就沒有人能去了。
“若不是因為秦瑩那個小賤人，王爺哪至於發這麽大的火！”月牙嗓音憤憤，替趙夫人抱不平，“夫人，那秦瑩說到底不過是個婢子，王爺竟然為她……”
“夠了！”趙夫人厲喝，隔牆外忽地又傳來一聲慘叫，她臉一白，小聲道，“別說了，伺候本夫人穿衣，本夫人要去麵見王爺。”
“夫人！”月牙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王爺眼下正在氣頭上，夫人去了莫不是想惹王爺厭棄？
趙夫人惱怒的瞪了不開竅的丫鬟一眼，輕哼了一聲，暗道，她在昭王麵前一向是溫柔小意，眼下可不正是她表現得好機會嗎？
王府的另一邊，夜風行行端坐在上座，坦然的麵對著下方的一片血腥。
季列同樣是麵不改色，將剛剛得到的消息回稟給夜風行行，“王爺，方大夫方才派人來話，秦姑娘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
夜風行行點點頭，揮手讓施刑的人暫停。
侍衛粗魯的將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兩個丫鬟拖拽上前，擺手讓侍衛退下，夜風行行方笑著問道，“現在你們知道是誰把毒下在本王的膳食裏了吧？”
那會夜風行行和季列得到的消息，便是秦瑩在書房用膳的時候，意外中了毒。
夜涼如水，丫鬟連呻吟都不敢大聲，顫聲道，“王爺，奴婢真的是無辜的。”
夜風行行有些興致索然，對著季列使了個眼色。
季列目光一沉，揮劍直接刺向了丫鬟胸口。那丫鬟連聲都沒吭，便悄無聲音的被人拖了下去，隻餘一串鮮明的暗紅色血跡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她不知道，那你知道嗎？”夜風行行笑著注視著另一個丫鬟。
那丫鬟並不言語，眼露絕望，季列沉聲威脅道，“你可得說實話，要知道在府上的丫鬟，王府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一個人死不足惜，可若是你的家人也一並死了，未免有些太過淒慘。”
丫鬟渾身一怔，似有鬆動。
“帶回暗室。”夜風行行吩咐道。
“是。”
夜風行行轉了轉手中的酒杯，正欲前去另一處看望秦瑩。一道柔婉伴著關懷的女音便隨即傳來，“王爺，天色不早，您應當早些歇息了。”
下人們忙著打掃滿院子裏的血跡，水潑的到處都是。趙夫人身著潔白的曳地浣紗裙，裙擺沾上未衝洗幹淨的模糊血跡，神情嬌怯的凝視著夜風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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