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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等了多久的歸來(1/6)

是以,回到得月樓之後,聽說衛衝和李暲已經去了打鐵鋪子上工,他不由得滿麵疑惑,站在自家酒樓的窗口,望著打鐵鋪子裏忙碌的那兩個過於彪悍的身影沉思了許久。


不管怎麽說,這兩人倒不像是要害袁嬌嬌的。


如果要害早就害了,還能等到此時,不管兩人玩什麽花樣,宋集都決定見招拆招。


想到這裏,打定了主意。


繼而又想到在桐溪袁嬌嬌羞紅的臉蛋,以及那句“我們處處看看。”心情一下又飛上了雲端。


在宋集聽來,袁嬌嬌這句話是以非常堅決的語氣說出來的。但在袁嬌嬌覺來,她隻是想及過往,絕望之下衝口而出的。


不過,不管怎麽樣,先處處看看吧。


處處看。


袁嬌嬌原本以為,她說出了這句話,宋集介入了她的生活,她往後一段的生活重心必然是這“處處看。”三字。


沒想到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她的生活從百花節的第二日開始,幾乎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但卻不是因為宋集。


而是因為她鋪子裏的那兩個貨!


衛衝?李暲?


袁嬌嬌隱約的覺得這兩人有些麵善,然而又不能確切的想起到底見沒見過二人,這二人自從獲準在鋪子裏試工五天之後,便幾乎吃住在了鋪子裏。


幹活倒是沒得說的,讓他們做什麽就做什麽,髒活累活搶著幹,十分的,勤快……


可是


袁嬌嬌卻真正見識了什麽叫粗心大意。


比如鹵水點豆腐,他們幾次將鹽水錯當成鹵水,又將鹵水當了白醋倒在了涼拌小菜裏……豆漿燒到幾成開,豆腐要壓幾個鍾點,鹵水要點多少,教了多少次兩個人依然有些糊塗,沒辦法袁嬌嬌用毛筆寫了一張表,貼在廚房裏,叫他們每日做活的時候看著做。


兩個人太過勤快,第一次做豆腐的時候還將袁嬌嬌的豆腐渣抬出去倒了——以為是廢棄不要的……


做饅頭的時候稍微好一點,包子則簡直不能說,油鹽醬醋放得不合比例就不說了,包子包好了都是塌在籠屜裏的,拿出來都是一塊一塊的,就連不挑剔的王叔,咬了一口那沒多少餡了得破包,也覺得難吃的難以下咽。


於是,王嬸和彩鳳又手把手的教二人如何調餡,如何把包子捏出形狀。


兩人做出的第一鍋豆腐是稀的,當豆腐腦賣了……第一鍋包子不成形,大家各帶了一包回去當晚飯吃。


做壞了活,兩個人十分及時的認錯檢討,然後又虛心求教,看起來似乎深怕王嬸袁嬌嬌等人攆他們。


王嬸、袁嬌嬌、彩鳳都是女人,心地慈善,見了他兩個低頭耷腦的模樣,不由得心生憐惜,因此他們做錯了事反倒不好責怪,隻好加倍的再教導。


兩人也十分肯學,一直到打烊才回下處睡覺,第二日袁嬌嬌還沒來開門他們就先來了,站在門口很老實的等著……


好老實的孩子,看的袁嬌嬌好生不忍,於是又開始了忙碌的、雞飛狗跳的一天……


這樣的雞飛狗跳之下,其他的事兒便弱化了,袁嬌嬌簡直分不出心來想別的,宋集在得月樓上看這這裏一片忙碌,也就沒來打擾,這幾日倒比以前看起來像生分了。


五日之後,試用期過了,衛衝、李暲二人很有眼色,當晚呆到打烊也不離去,麻利勤快沉默的幫著袁嬌嬌和王叔王嬸收拾東西。


王叔見狀先撐不下去了,覺得這兩個小夥子在外麵沒了錢不容易,且真的幹活很賣力,不就是包子餡調不好,包子捏不好嗎?這些活可以女人來做,讓他們主要幹重活,沒有技術含量的活也就行了。


這樣決定了,便又和袁嬌嬌商量,一家雇傭一個,住麽,一個住店裏,一個就去王嬸家住,工錢三百,反正也不貴,問袁嬌嬌可願意。


袁嬌嬌聽了低頭沉吟,眼角餘光見那兩人目光炯炯的望著自己,滿含期待,於是也就下不下狠心來說不了,便點了點頭,說:“就這樣吧,學一段日子熟了就行了……”


於是就敲定了下來。


其實,如果袁嬌嬌知道無論教多少日子,這兩人都隻是這半吊子醋的水平的話,恐怕這會兒不會這麽快就下決心。


於是,打鐵鋪子裏有了兩個雇工。


衛衝、李暲當日就從得月樓搬了出來,李暲住在鋪子裏,衛衝去了王嬸家住。


王叔王嬸從此不用幹重活,王嬸隻負責在門頭上收錢,閑了得時候調餡子,十分忙的時候,王叔彩鳳來搭把手,做豆腐的活兒一個人不大便宜,袁嬌嬌一早一晚來,搭把手,點鹵水,算算一日的收入,其他時候她一般在玉柳街的家裏,她新近將繡活又拾了起來,往日一個人做豆腐忙的沒什麽時間做精細活,現在趁著小有餘暇,便一心一意的做幾幅自己喜歡的精雅細活。


春日暖洋洋的,如果依著往日,她一定會帶著針線走家串戶的做活,但如今一則她做的是細活,不便拿來拿去;二則她如今有些不喜歡去串門,因為有些人的詢問眼神等都叫她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往日雲澤在時,兩個人的關係等於是半公開的,雖然大秦國民風也算開放,但兩人處了那一段時間,幾乎等於昭告眾人兩人是一對兒了。可如今雲澤一去不複返,眾人難免說些閑言碎語。


由於她自己知道那最底裏的真相,於是這些閑言碎語她十分的禁受不住,便寧願不聽。


暖風吹拂的小院,樹影婆娑,她常常獨坐在廊下,做針線一做便是一下午。


這期間宋集替王叔搬運一些雜物,在王嬸家坐了一會兒,順便來看了她一次,宋集應該是有些惶惑,百花節上,他的追求似乎產生了一定的效果,然而第二日袁嬌嬌便忙的腳不沾地,仿佛忘記了這件事一般,更甚至忙完了就在家裏不出來了,讓他見也見不到,有一些傷心又有些不解,更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這次來了玉柳街,當然要順便看看她,便見袁嬌嬌身邊攤著許多布頭簸籮絲線等物,人正埋頭繡著什麽。


見到宋集來,袁嬌嬌有些驚訝,轉而像想起來什麽,又有些囧,不過她很快恢複了平日的鎮定,看起來也挺高興的叫他進來,讓座。


宋集看幾日不見,袁嬌嬌今日穿著粉紅的衫裙,為了繡花方便擼起了一截袖子,露出半截雪白的胳膊,胳膊上還有一處紅色的胎記,似乎是個花朵的形狀,豔紅色的,更顯得她肌膚如玉,不由得有些心蕩神馳。


坐在椅子上,微笑著問她:“繡的什麽?”


宋集的聲音很好聽,溫潤如玉,和他的人十分相符,讓人聽了更不會生出討厭來,而這樣的聲音,和一個人也有些像,隻不過那人的聲音雖然溫和,卻總也帶著些與生俱來的威嚴。


袁嬌嬌晃了晃神,便將自己的繡活展示給宋集看,笑道:“這個繡來做屏風,你看如何?”


她繡的是一副山水圖,無限的春光似乎都被她繡在了錦緞上,山嶺逶迤,碧水悠悠,一直延伸到那渺渺茫茫的天盡頭,一應的配色選材顯然都是袁嬌嬌自己做的,還隻繡了半幅,但看起來清華名貴、秀絕人寰。已經讓人歎為觀止。


宋集看到亦是愣住,好半晌才放下那繡活,掩飾不住眼中驚奇的道:“這畫兒不知道是哪位名家的手筆,竟被你繡在這錦緞上?已不是好不好能評價的了,你有這般功夫,何用開店那般辛苦,隻這一副繡工,已是百金難求——”


看得出,是真心的讚不絕口。


袁嬌嬌知道宋集是見多了繡活的,他本家就是專做刺繡生意的。雖然也覺得自己的活計不差,但還是以為宋集謬讚,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店裏雇了人,我有了空,沒事繡著玩而已。”


又將自己畫得原圖給宋集看,原圖是水墨山水,亦是袁嬌嬌自己的手筆。


宋集看了,對袁嬌嬌又一次的刮目相看,繼而,袁嬌嬌又將自己以前畫得一些畫,寫的一些字展示給他看——不然兩個人在院子裏呆坐,頗覺局促。


這對宋集而言,是一個驚訝接著一個驚訝,末了,他有些沉默下來,隱隱的覺得眼前的姑娘太過奪目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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