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車禍(2/6)

一點一點地滑落。這究竟是對還是錯,誰又能肯定呢?


無邊無際的深淵,到處都是沒有靈魂的軀體在行走。他們的軀體已經腐爛,惡心的氣味刺激著我的鼻子,讓我不由自主地有一種嘔吐的感覺。


我望了望身後深不見底的深淵,又看了看身前張牙舞爪的行屍走肉,我感覺我就要死了,而且死得很慘。要麽萬劫不複,要麽挫骨揚灰。我隻是短暫地考慮了一下,行屍走肉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行屍走肉伸出來的手,就要抓住我的衣襟。我再也沒有猶豫,一咬牙,轉身就往深淵那望不見盡頭的地方義無反顧地跳下去。那一刻,我似乎沒有在考慮我自己的身死,隻是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問題——人,為什麽要選擇輕生?墜落的感覺並不美好,那種身不由己,那種無可奈何的聽天由命,那種隻能聽到風在耳邊吹,隻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數尖刀分割的感覺絕對不好受。活著或許很累,或許很苦,至少還活著,還有呼吸,還有心跳。


我艱難地展開手臂,假裝很享受墜落的感覺。然而,一隻冰涼,柔軟,白皙,纖細的手,抓住了我的衣領。我來不及納悶這憑空出現的手是誰的,就已經被這隻手提了起來,把我放在我剛剛跳崖的地方。現在的我,已經看不到那些既可惡又可怕的行屍走肉,隻看到一張慘白慘白的臉在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丁凡夢,現在知道墜落的感覺不好受了吧?”那張臉冷冰冰地對我說。


我喘了口氣,回答她:“於雨,你已經死了你知道嗎?你已經死了!為什麽不好好地投胎去,偏偏來煩我?”


“為什麽煩你?”那張臉冷笑了一聲,繼續說:“恐怕你自己更清楚我為什麽要來煩你吧!”


我“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茫然地望著四周。可是四周光禿禿的,沒有樹,也沒有花草。我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歎著氣,望著空蕩蕩的世界。


那張臉依然貼在我的臉前,它冷冷地說:“怎麽?心虛了?”


我沒有理她,也可以說算是默認,也可以說是在無聲地抗議。隻是,我的嘴上雖然什麽也沒有說,我的心裏卻在無數遍地呐喊:“於雨,於雨,於雨……”


突然,那張慘白慘白的臉就變成了一隻白皙,纖細,冰涼,柔軟的手。那隻手緊緊地扼著我的脖子,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了。然後,那隻手一鬆又一推,我的身體就再次向著深不見底的深淵墜落。墜落。墜落的風聲在我的耳邊呼嘯著,我聽不見我的呼吸聲,也聽不見我的心跳聲。我隻是覺得一切都在從我的身體裏離去,包括我的靈魂。一刹那,我覺得我的心像是通透了。於是,我扯著嗓子大聲地喊著:“於雨,對不起!於雨,對不起……”聲音在空氣裏回蕩著,我的身體則向著深淵墜落。墜落。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凡夢哥,醒醒,醒醒……”


我沒有睜開眼睛,我隻是在心裏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然後,默默地在心裏說:“還好,又是一個夢。”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剛好看到洛雪的那一雙眼睛在我的眼前眨呀眨呀的。我勉強地對著她笑了笑,一把把她抱在懷裏,光滑如玉的肌膚印在我的胸膛上,那甜蜜的感覺讓我幾乎就要叫出聲來。我盯著懷裏的她,直到她害羞地握著小拳頭在我的胸膛不斷地敲著,然後小聲地對我說:“凡夢哥,你快要把我抱得喘不過氣來。”


感覺到她的呼吸開始沉重,我鬆了鬆手臂,卻依然抱住她,我把嘴巴貼著她的耳朵對她說:“誰叫雪兒那麽美,美得我情不自禁。”


洛雪“咯咯”地笑了起來,說:“凡夢哥,你的嘴巴真甜。”


“是嗎?要不要嚐嚐?”說著,我就把嘴巴往她的嘴巴貼過去。


洛雪笑著躲開了,說:“才不,已經嚐過了,甜東西吃多了不好。”


我還是把嘴貼到了她的嘴巴上,其實,準確地說,是她的嘴巴貼在了我的嘴巴上。在這個安靜的夜晚,一雙男女,如同久別重逢的戀人,深深地擁抱在一起,讓後瘋狂地接吻。我想,接下來大家一定會認為我們會理所當然地滾在一起。可是,我,這個剛剛做過噩夢的男人,卻一把將洛雪推開,眼睜睜地看著坐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洛雪。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再次將洛雪擁在懷裏,對她說:“雪兒,對不起。”


洛雪則將一根手指貼在我的唇上,“噓”了一聲,對我說:“凡夢哥,不要說對不起,雪兒都懂。”


我感激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然後,我的淚水像瀑布一樣布滿了我整個的臉龐。雪兒安靜地依偎在我的懷裏,輕輕地擦拭著我眼角的淚水。安靜的光,透過窗戶,溜進我的房間,細碎在我和洛雪之間,如一首歌,清澈,憂傷。


記憶總是雪泥鴻爪。雖然,在我的記憶裏,好像對於於雨的那一部分已經被格式化,但是,夢。夢它是不會欺騙我的。夢是人心底的憂傷,不忍去觸摸,不忍去回想,空白了,以為就埋葬了它,再也不會記起它。事實上,那僅僅是一個表象,表象得看起來理所當然。


“睡吧,凡夢哥。”洛雪把嘴巴貼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


我摸著她柔順的黑發,淚水已經停住不再流,我故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地說:“好啊,睡吧。”


洛雪就睡在我的胸膛上,她那完美無瑕的臉蛋無限放大在我的眼眸裏。她是那麽美,那麽純潔,那麽超凡脫俗,那麽無與倫比。可是,我,這個一無所有一事無成的傻帽,竟然,在不久前,奪走了她的第一次,少女最最美好的第一次,就這麽被一個傻帽占有了。我的淚水禁不住再次流了下來,我越來越覺得夢中的於雨做得對,我就該死,就該葬身深淵,萬劫不複。


我望著窗外,錯過暈黃的光,就剩下無窮無盡的黑暗,黑暗所向披靡,延伸到無邊無際處,我就像是這無邊無際的黑暗裏的一片落葉,隨風飛舞,無可奈何。半夢半醒間,我感覺我想到了一個字——死!


當我走進公司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種從心底升出來的沉悶。我坐在徐哥身邊,低聲問:“徐哥,出什麽事了嗎?”


徐哥說:“陳哥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急救,我們在等你一起去醫院。”


徐哥的話剛說完,習經理就拍了拍手,清清嗓門對我們說:“好了,小丁也來了,大家一塊去醫院看老陳。”


我坐在徐哥的電動車上,一路上,我隻聽到風聲從我的耳邊經過。我不知道再看到陳哥我會有什麽樣的情緒。生命是如此的稍縱即逝,捉摸不定,來不及考慮,就劃上了句號。我和徐哥誰也沒有說話,這讓我感覺徐哥和我是一樣的悲傷。


說句實心話,我和陳哥不是很熟。陳哥是一個很努力的人,你幾乎看不到他坐在辦公司裏。聽習經理對我說過,陳哥家裏的條件不是很好,老婆總是和他吵架。為了在株洲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陳哥幾乎就把自己當做機器來使喚。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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