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書，可他的思維早已飛走了。
消滅兵馬俑！
他寫下這五個字，然後畫了個簡筆畫——兵馬俑，酷似周文元。他就幻想，若有一支手槍，自己蒙著麵罩，像江洋大盜，不，俠客，飄然落至兵馬俑麵前，用槍指著兵馬俑碩大的頭顱，恐怕在昏黃的燈光下，泛出的是兵馬俑蒼白的死人臉色，而且，繚繞的香煙霧裏透出的是死魚一樣的驚恐眼睛，嘴巴早已哆嗦不成句，該給我下跪了……媽的，你也有今天，撲的一聲，無聲手槍射出的子彈象擊穿一個西瓜一樣，腦白血紅……好！痛快！
李晨輝抬起頭來，猛然間窗玻璃上映出一張慘白的臉，嚇得李晨輝頭發倒豎，臉色變了，心忐忑地跳，呆怔片刻，是兵馬俑，趕快低頭裝作演算的樣子。兵馬俑沒有看出破綻。
這以後，兵馬俑經常幽靈般來無影去無蹤，露出恐怖相。李晨輝漸漸怕黑暗，怕影子活動，常常神不守舍。
晚睡時，李晨輝困極了，剛入朦朧，兵馬俑就闖入查人數，手電光晃來晃去，刺人眼睛。兵馬俑走後，宿舍說話聲猶如小老鼠啃書磨牙，逐漸變大。那時，心煩的李晨輝睡不著，心明眼亮，想起白天的屈辱，恨的牙根癢癢。近來，他的腦袋出了偏差，老想事兒，一想就控製不住，從這到那，尤其夜裏，幾個鍾頭不疲勞，白天則昏昏沉沉，有困意。他知道今晚，又甭睡了，他嚐試過，閉眼數數，幾萬也不行，他試著把白天學的知識放電影，放完了，思維也不散場。隻像兵馬俑說的，胡思亂想，思想的野馬，信馬由僵在空曠的原野馳騁。他知道這不是好事，可就是控製不住。啃書聲漸漸遠去，上廁所的由遠及近到來。夜深了，仍毫無睡意，索性也不做入睡的努力，悄悄地溜下床，躡手躡腳下了宿舍樓，在校園遊蕩。越過池塘花園，到了廁所，蹲了半天，也無屎意，隻好提褲起來，沿著小徑走上操場。操場邊上鬱鬱蔥蔥的樹影裏，一對男女忘情地貓咬狗啃，倒嚇了李晨輝一跳。他象野貓一樣，悄無聲息地走下操場，穿過實驗樓，越過月亮門，信步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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