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是……是嗎？”我幹笑了兩聲，轉身朝外走去。
\t大師兄正在房裏寫著什麽，見我推門進來也不奇怪，隻是淡淡看了我一眼。我將收拾好的包袱藏於身後，狀似無意的問道：“師兄，咱們重逢這麽久還隻聽你說過一次關於師嫂的事。”
\t大師兄終於停下筆來，抬頭盯著我。
\t“我還不知道師嫂的名字呢。”我怪異的笑了兩聲。
\t“倩倩。”
\t“啊？”
\t“倩倩。”他重複了一遍。
\t我又幹笑了兩聲：“師兄複姓端木，單名一個澈字，說實話，嫣嫣到現在還不知道師兄是哪裏人氏。”
\t他直直的看著我，吐出了兩個字：“洛陽。”
\t“原來竟是洛陽。”我依舊在笑，笑容中已含上了苦澀，“上一次我們還去過洛陽，真是，師兄也不告訴師妹一聲，好歹那裏也是師兄的故鄉。”
\t“家人都已經不在，再提又有何意。”
\t“也對，師兄是十六歲拜在飛花穀門下的吧，爺爺是個奇怪的人，不喜歡心思深沉的人，怎麽就收了大師兄。”
\t“嫣嫣，你究竟想說什麽？”他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
\t我將手放在他麵前，攤開手心，掌間一點綠芒，正是今日從木雲簫手裏奪過來的碧玉。
\t“雖然這玉很普通，但嫣嫣很用心的在上麵刻上了師兄的名字，也算得上一份特別的生辰禮物，師兄說是不是啊？”我笑。
\t大師兄的眸光劇烈變幻著，最後終於歸於平靜，從我手上拿起碧玉，玉身上的“澈”字被刻得七扭八歪，當年我還抱怨大師兄取了一個這麽複雜的名字。
\t“你都知道了？”他的語氣很平靜，“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的嗎？”
\t“昨天晚上撲在你懷裏哭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你的肩上有一道刀疤，傷痕很新，花間雨曾說，他砍過凶手一刀，師兄，我想你親口告訴我。”我說。
\t“我並沒有經曆那場屠殺，對我來說，它隻是場幻影，是父親反反複複描繪的幻影，時間一長，我都分不清那究竟是我親身經曆過的還是隻是一場夢魘。”他淡淡看了我一眼，緩緩道來，“父親名叫願嘯天，是那場屠殺中唯一的幸存者，裴景軒說得對，當年確實是裴俊放了我爹，原家才沒有絕後。父親沒有武學天分，終其一生，終究隻是江湖中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娶妻，生子，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然而誰又能想得到這樣一個平庸的人心裏究竟埋藏著怎樣的恨意，從小他就對我說，一定要替爺爺報仇，不死不休。他對我進行殘忍的訓練，設計讓我親手殺死母親，卻又將我從崩潰的邊緣拯救回來，為的是讓我學會無情。他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t“爺爺知道你的身份對不對？”
\t他點頭：“師父曾答應過我，不幹預我的複仇。”
\t竟沒想到爺爺會許下這樣的承諾。
\t“那麽，你爹……”
\t“他死了，五年前病死的。”平靜的語氣，仿佛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可以想象的出來，刻骨的恨意將會如何摧毀人性，對於他來說，願嘯天或許不再是父親那麽簡單。
\t“所以五年前你離開飛花穀並不是被我嚇跑的。”
\t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父親病重，召我回家交代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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