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讓瀕臨入魔、神智癲狂的謝曉清都靜了片刻,似在思考他所說的。
“好好好,好一個沒有欺騙我!”他閉上眼睛,複又睜開,“你答應不會害我,我再向你下手,反倒顯得是我對不起你……”他輕笑幾聲,慘然道,“你早就料到這一天,才用這句誓言絆我的吧?你……算計得好!若是你當年跟我結下同生共死的血契,以此來要挾我,現在我已下定了殺你的決心。如今,我卻是不能再向你動手……”
情緒激蕩之下,他握著珠舍裏的那隻手猝然收緊,令人牙酸的聲音傳出。
珠舍裏眼前一黑,幾乎昏厥過去。
這隻柔軟光滑的手……在主人年幼之時被他牽著走路,冬日裏被他愛惜地放在手心捂熱,也曾在情動之際與他十指相扣,如今,卻被他自己生生捏碎。濃重的血色,從眼前湧了上來,周身靈力躁動不安,謝曉清心知,這是心魔已起,他卻無力掙脫,越陷越深。
靈台中僅存的神智告訴他,不能再留在這裏,否則他會做出令兩個人都萬劫不複的事來……
他勉強維持著清醒,從指尖逼出一滴精血,與珠舍裏的一滴血融合。念動咒訣,伸指一點,讓血珠投入了珠舍裏體內。
“好,我就留下你的性命,這筆賬以後再算。玉道人告訴我,要讓陣法啟動,也可以不獻祭人命,隻要從西荒的鴻蒙境取來一物鎮壓陣中,我這就去為你取來。”謝曉清道。
在他追問之下,玉道人才將此事不情不願地告知了他,同時也道,那地方極為危險,他一個化神修士闖入,也是真真正正的十死無生。
對萬念俱灰的謝曉清,那地方卻再也合適不過。
“我在你身上下了血契,如果我隕落在那裏,你也會受到反噬而死。這些年來,我如此珍視著你,將你看得比我的性命更加重要,若不是怕我死後你又要為禍別人,我是願意為你而死的。”謝曉清語聲冷酷,“但現在,我已改變了想法,如果我死了,你就陪我一道去死吧!”
珠舍裏沒有做聲,可怕的痛楚,自手腕傳來,他痛得說不出話。
謝曉清已拋下他,轉身離去。
珠舍裏的塔呲布?
眼見謝曉清大步走出殿門,守在殿外的巴彥等人,吃驚地麵麵相覷。
他們都知道謝曉清性子溫和,怎會變成這麽一副煞神的模樣?
謝曉清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徑自離去。臨走之時,似乎還往王城的南方望了過去。
“嗬”,他冷哼一聲,麵上的戾氣更重。
晃眼之間,他的身形便消失不見了。
“少主!”踏進殿中的眾人,都看到了一副令他們更為震驚的景象。
“少主,你的手……”巴彥快步趕上前來,惶惑道。真是謝曉清下的毒手?他怎麽對少主狠得下心!
慶格爾連忙喚人去請大夫,珠舍裏搖搖頭:“不必了。”
他以意念從儲物袋中招出一隻玉瓶,用完好的那隻手倒出兩粒丹藥,送入口中。
痛楚稍稍緩解了一些,傷勢卻全未好轉。化神修士的威能所至,豈是尋常丹藥能化解的。
眾人都心中惻然。少主的右手,已是一團模糊的血肉,完全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了。這隻斬殺過雲嵐宗長老、聲名赫赫的手,恐怕再也無法握刀。
珠舍裏忍著劇痛,見眾人緊張的模樣。勉強笑了一笑。
“手是救不回來了,好在還暫且活著。”
……
千裏黃沙,大日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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