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齊刷刷把目光投過來。
我強忍著心中的火氣,彎腰收拾腳下的東西準備離開。
“走啥呢?你甭走,要不要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吃軟飯的人?哎,大家都來瞧,大家瞧瞧,這麽個大小夥子,整天啥都不幹,要讓人包養著,還是被男人包養,被一個土包子包養……”
田真真指著我,嘻嘻地叫起來,神情得意,就像是在叫人欣賞一隻被她無意中捉到的烏龜一樣。
想到這麽長時間來受的委屈,我冷笑一聲:“你管得著嗎?我花了你一分還是一文錢?”
田真真沒想到我回嘴,臉色一下鐵青,彎腰撿起一塊雞蛋大的石頭朝我擲過來。
一閃身,石頭滾到身後的河床上。
“我叫你嘴還硬!你個不要臉的偷人的東西!”
她彎腰繼續撿石頭。
“我偷人?我偷誰了?”
反正不是在城裏,反正四周沒有我熟識的人,我也不用藏著掖著。我既沒有偷老左,更沒有偷老韓。
“你還嘴硬!我叫你嘴硬!!”
沒有撈著稱手的石頭,情急之下,她抓了一把沙子向我撒來。
不偏不倚,一把濕漉漉的細沙撒了我滿臉,不少落進了我頭發裏。
“呸!”,我啐了一口。“不管怎麽說,你也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叫你一聲嫂子是尊重你,是我自己覺得虧欠你,你這樣一而再再二三地欺負我,真當我是軟柿子捏啊?”
“哈哈,這麽說你還有理了?像你這樣的同……,真該被天打五雷轟!你爸被你氣死,早晚你那個頭包子老韓也會下地獄的!……”
田真真發了瘋地咒罵著。
四周的人開始指指點點,老左的小女兒不知道啥時候跑過來,拽著田真真的胳膊“哇——”地一聲哭起來。
不提老韓便罷,想起前不久老爸才入土,田真真就咒老韓,我的臉頓時綠了。
“小夥子,不管你有沒有理,跟個女人計較啥呢?趕快走吧,聽話!啊?”
一個戴著破草帽的老頭扛著鐵鍬走過來,衝我喊了一聲。
張二狗在工地上撒潑的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我知道,再糾纏下去是沒有一點好處的。踩著漫過膝蓋的河水,我一步步朝車子走去。
抬起頭,我忽然看見一張我熟悉的臉在一輛車後麵閃了一下。
我笑了一下,就是沒看見他,單單看車牌我也知道他是誰。
坐在車裏,我把音響開到最大聲,來淹沒河床上田真真更加肆無忌憚的叫罵聲。
那是誰,用最熟悉的鄉音非常有韻律有節奏地吼叫著: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
……天在上地在下你娃甭牛
……
雙手拂了拂頭發裏的細沙,我苦笑起來:天地這麽大,真應驗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碰頭!看來,我這避暑的地方也來不得了。
☆、281
我不是老鼠,更不是蛆蟲。
人家覺得我惡心,那是人家的事,老韓覺得我不是就得了,我也沒有必要拿這些事情去煩老韓和老左,大路朝天,未必在每條路上都能碰見田真真。
我壯著膽,試著在蔭水坊的街上該幹嘛就幹嘛。
在村裏的菜市場買菜,小攤小販們依舊很殷勤。
翠生生綠瑩瑩的麥芹菜做成漿水菜,用煎油刺啦刺啦一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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