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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節(3/3)

我想老韓的家裏肯定亂成一鍋粥,聽老韓哥哥講,孩子他舅家來人鬧騰,鬧地跟誰誠心想害誰似的。農村好像就是這個樣子,兩口子過日子,人活著你關係不好吧,隻要沒有離婚,打歸打,吵歸吵,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死了,對不起,前麵你所有的不是,全部都是害人致死的理由。不是我不懂道理,我就是不跟你講道理,這時候跟你講道理了,我就是軟蛋。以前我的氣沒有辦法出,現在出了,你還不能開口,你還得受。


老韓現在沒有在家,要是真在家,他兩口子關係比較差,丈人家不丟他的人才怪呢。反正他們不可能來醫院鬧騰的,人一安葬,鬧騰也就沒有意義了,基本上就平息了。


走廊裏,一對老年夫妻相扶持著走過來,那個老漢粗燥的大手扶著老婆婆的肩膀,估計是低檔病房的病人要去洗手間吧。老婆婆走路不太穩當,老漢就不停說;“走慢點,走慢點,我說給你拿個痰盂吧,你還不用。非要我攙你去廁所,都這把年紀了,還這樣靠著我,萬一我死了,看你咋辦!”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卻笑得那樣寬容。那老婆婆瞅了老漢一眼,也笑著說:“你想死啊?叫我死了以後你再死吧,要不,我哭你給哭死了,誰照顧我?”說著說著到了廁所門口,老漢就喊:“裏麵有人嗎?沒有人的話,我就攙我女人進來了,她不方便,要人幫忙的!”


我的心就給這場麵電了一下:老韓能和我以後有這樣的感情嗎?能不離不棄一直到老嗎?


盡管歲月把他們彼此的愛都打磨平了,但是,這愛,還在閃爍著不滅的光芒。


也不知道我在外麵坐了多久,看見老韓的病房出出進進了幾批人,老韓的家人卻始終沒有出來。我不知道以後老韓會讓我在這些人麵前出場,我對這個問題比較茫然,給張文清胡亂編,那是急中生智,對他家人,那就看老韓的了。


正在胡思亂想,看見雪屏把老韓一家人給送出來,我想可能是老韓醒來了。我忙站起來,正好雪屏看著我說:“老韓找你呢。”


那一家人同時把目光對住我。


我對他們點點頭,隻說了一句話:“會好的,很快。”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說出這幾個字。


我很急著回病房,雪屏說老韓找我。


老韓就是太陽,我是向日葵。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要說累,雪屏真的很累。


她迂回在醫院,村委會,老韓,自己家之間。因為性別的關係,照顧老韓的事情大多落在我的身上。村委會裏的事務,她更像個果斷的女皇,也許在老韓的身邊打下手的時間太久,形成默契,具體操作也是按照老韓的思路貫徹下去,據說也沒有什麽差錯。老韓家的事,除了關鍵時候老韓給總管執事,給哥哥弟弟打個電話外,其餘來電,一概都由她來處理。何況,她是一個女人,還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有時候,看見這個疲憊而神情剛毅的女子風風火火地出去,看見她披星戴月地回來,我都有些心疼她。好在已經是國慶節長假了,要處理的事情不是很多。


在這一個星期裏,老韓的女人的骨灰給安置在白鹿原的紫竹林墓園。張文清後來還來了兩次,其他的探視者我都不熟悉。


我和雪屏慢慢熟絡起來,從一開始的眼神交會匆匆禮貌的一笑,到互相輕聲地問候和細微地日常有分寸地關懷,陌生感也慢慢消散了。她也問過我是怎麽認識老韓的,我還拿給張文清的那套說辭支應,好在她的反應要比張平淡地多,謝天謝地,這讓我避免了如芒在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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