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1/4)

在家拉扯一雙幼小的兒女,真是難為她了。


手無意間點到通訊錄,跳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顧塵凡怔怔地看了很久,驀然便有一種想撥通的衝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那明明是不該有也不能有的綺念,卻在這異國他鄉夜深人靜之時愈加濃烈。他強壓下那股衝動,對著那個名字看了又看,終於關閉了手機。


那個名字是白盈然。


自從那次同學聚會後,薛樊給每個人發了一份整理好的同學通訊錄,他才有了她的手機號。


他一次也沒有撥過那個號碼,就連醫療隊出發前他想約她出來聊聊,也是直接跑到海恒讓前台打的電話。


他害怕她不接他的電話,或者撥通後,兩人無言以對。


一個人,一生中最最向往的東西往往是得不到和已失去。於他而言,那就是白盈然。


想起白盈然,原本還有的睡意一點點流失幹淨。


他常常想如果自己在幼兒園的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了白盈然,他是不是啟蒙得太早了一點?可是那時候,他真是每一天都迫不及待地想去幼兒園。隻要一見到白盈然衝他甜甜地笑,他就覺得幼兒園實在是太過美好的地方。


白盈然生病的那半年,他也總是打不起精神,好像他也跟著她一起病了。直到白盈然病愈又重新出現在他麵前,可那時候畢業已近在眼前。


讀小學的時候,他其實常常想起白盈然,但是他沒和任何人說過心裏的想法。他隻是常常打開他藏得好好的那個小木盒,裏麵有白盈然折的小紅花,有他們一起用手畫的梅花,有自己的木質小印章,有記錄著那段時光的一些照片,還有那塊他洗得發白的小手帕。那手帕上麵全是他流的鼻血,他自己洗了幾次都不能完全洗掉那些印跡。他想也好,既然洗不掉,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留下來。


那時,他總是和隔壁鄰居家一個紮著馬尾的小女孩一起上學放學。他有時走在她後麵,看著那條馬尾辮在他眼前晃呀晃的,他恍惑就有種感覺,仿佛她一回頭,會是另一個他想了很多遍的容顏。


他其實不知道白盈然的家在哪裏,但是他想,總有一天,他會去找她,而且也一定能找到她。那時候,自己和她應該都長得很大了吧。他不知道,其實隻要六年的時光,他就能找到她。但是,在不到六年的時光裏,生活卻呈現給他格外殘酷的模樣。


小學五年級那年,父親因為生病永遠離開了他。


他的生活裏突然就不再有陽光。雖然還有母親,可他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聽到母親壓抑著的低泣,也看到母親為了他一個人扛起整個家庭負擔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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