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3/3)

司裏沒幾個人。


白盈然坐了電梯上去,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空無一人。她關上門,放下包,從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看,然後關機。


桌上堆了不少東西,這一周她都沒來上班,確實有些工作被擱置下來。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很快埋頭於工作,心無旁騖的樣子。她忙了一會兒,看了看手表,九點半。她停了手裏的工作,關上窗戶,拉起窗簾,從包裏拿出那個鏡框。


紅萼無言耿相憶,她抱在懷裏,坐到椅子裏靜靜地看。


她仔細地看著那幅畫,目光一片不落地掃過那些紅色的花瓣,一片片地分辨哪些是出自於她的手,哪些又是顧塵凡的手筆。那些二十多年前的景象恍然就在眼前,她不由得牽動了嘴角輕輕笑出了聲。她的目光又落在那兩個並排的名字上,那端端正正的名字,淡淡的清涼色彩中卻分明熱情洋溢。她用手隔著玻璃摸了又摸,冰冷的玻璃被她摩挲得發熱。


一滴熱淚終於滴落在那行字上,隔著玻璃濺起極細小的水珠。


十點鍾,是追悼會開始的時間。


白盈然仿佛能聽見那遙遙而來的哀樂,鋪天蓋地充斥環宇。她抱著那幅畫,站起來走到桌子的裏側,背靠著桌子蹲坐到地上,從最初的泣不成聲,哭到驚天動地。


再見了,顧塵凡。


其實送不送最後一程,看不看最後一眼,都是一樣。你至始至終都在我心裏,我徹頭徹尾不曾屬於你。


陸一洲打開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他看見那個靠著桌角抱著鏡框坐在那裏的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把她慢慢扶起來,好久才道:“你為什麽不去參加追悼會,手機為什麽關機?L中很多同學都去了,張笑笑死活不讓人蓋棺,一直說還有人要來,你說她是在等誰?別人都以為她哭得神誌不清了,他們硬是把她拉開了幾次,棺材一蓋上,她就暈過去了。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狠心?我根本就不能有心。”白盈然緊緊抱著鏡框,低著頭道,“就算他在等我,我又能做些什麽?紅萼無言耿相憶,隻是無言,隻能相憶。”她撫了撫手中的鏡框,陸一洲拿過鏡框看了看,臉色微變。


白盈然把鏡框從陸一洲手裏拿回來,又緊抱在懷裏,“他隻在我心裏,在哪裏送他又有什麽區別?可今天如果我去,我見了他,便一定要抱一抱他。我一次都沒有抱過他,哪怕他在我懷裏已經冰冷沒有了熱度,這一次,我也一定要抱緊他。我會親吻他,我會告訴他我一直一直愛他,我會問他是不是也一直一直愛我,我會問他那個最後的電話,他究竟要和我說些什麽。試問,我可以嗎?”


白盈然抬頭看陸一洲,陸一洲說不出話。


“他有妻子和孩子、親朋和好友、領導和師長,我站在那裏,連那樣悲傷的心都是非分。但是我絕控製不住我的情緒,隻要我在那裏,我也會縱身而上不讓他們蓋棺,我也會死死拉住棺木,不讓他們把他從我身邊帶走。我隻要再見他一麵,看他一眼,任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滄海桑田、乾坤倒懸,都阻不了我對他表達我時時刻刻經年累月深埋在心底的情意。那是我在他成為飛灰之前的最後一次機會,是我能真真實實觸摸到他的最後一次機會。可那樣會把笑笑和她的孩子置於何地?人們又會如何揣測?又會如何看待他原本高大光輝的英雄形象?寧可你們都說我狠心,其實我根本不能對他有心……”


白盈然沒有哭,她的淚水已經在前麵的幾個小時裏流了個幹淨。陸一洲的眼淚卻流下來,他哭著說:“盈然,你忘了他吧!”


“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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