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3)

是的,江寧在學校這樣的表現,與家裏相比,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要是在家裏,隻要瞄準老爸不在就可以鬧了。老虎大發威似的,哭鼻子,蹬鞋子,舞刀子,翻院子也算不了什麽,哇哇哇在媽懷裏號啕個夠就行了。可是,這是在學校,江寧有氣欲吐無門,僅有偷摸哭泣,幾乎瘋了。


到桃源了,手挨著石桌,江寧坐了下來,沮喪地望著水簾。那邊一堆十餘歲光景的女娃娃都在追逐,後腳跟撩起的一朵朵的水花,都伴著她們的嬌笑驚呼而踴躍了。此情此景,江寧說不上是在羨慕她們,而是黯然自悼,一串串淚如斷線的珍珠撒落不來……


江寧哭得口幹舌燥,喉嗓嘶啞,鬢雲淩亂,粉脂難勻,臉黃黃的,眼壞壞的,最後幹瞪著水簾發呆。不久,背後一陣衣服窸窸窣窣地發響,臉微側,那是個熟悉的影子,江寧知道白雲果然來了。


他,那個挨千刀的,打八輩子欠了他的,江寧臉紅啐了一口,情節嚴重到深處又哭泣起來。白雲流著淚,一聲不響地也摸了個石凳坐下。江寧正用手掌捂著臉哭,見他坐下來,便又叉開手,指縫間看他:跟娘們一個淚人相似,那才叫流淚。江寧總算好受些了,趕緊合了手哭她的。一會子,她抹了一把臉,雙手都濕漉漉的,堅毅地說:


“今後我都改了。咱們還是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這是什麽語!白雲詫異地抬起頭,她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白雲莫對,隻是淚水泛濫,心如刀絞。


“我也知道你一直恨人家恨得牙癢癢的,咱們表兄妹的表麵戲也甭做了,拆了算了。今後人家斷不叫你表哥,你也別叫人家寧兒了。就讓我們做個普通的過路人吧。免得你心煩。”


白雲哭喪著臉,想去拉她的衣袖,手又給打了回去,隻好哀乞:“寧兒,不分行麽?難道你就不念一丁點咱們十多年的情誼麽?好情誼,就這容易黃了?”


“是你自己首先撕破臉不認人家這個表妹的,又是你先動起口的。是哪個人熊人家,還大罵人家跟屁蟲的?事情發展到這份田地了,罷了罷了,分了分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咱們遲早要分。晚分不如早分,長痛不如短痛。反正咱們也不是什麽很親近的關係,好容易攀扯上的一個姨娘還是假的。告訴你,人家也早有單飛的念頭了。你都不愛人家了,不念小時候的交情了,這斷橋搭了也白搭。幹脆點,快刀斬亂麻,省得藕斷絲連。人家是早看開了,再勉強牽上線,以如此情境發展下去準落個冤家對頭。這就不太好辦了。姊妹雖說是假的,但她們兒女扭打成一團,各不相讓,傷害兩家感情不說,看都很難看。這等醜事傳揚出去,人家是可以蠻不在乎,你卻首先臉皮掛不住。就你皮子薄——”她輕描淡述,眼角隻傾向著前方的水簾。


不止的“分手”,不止的“假的”,白雲臉一陣青一陣白,羞愧萬分,淚零如雨。四周人漸漸多了起來,有大人,不是在打牌就是在打麻將,也有的在下象棋;有小孩,男孩在爭搶一個皮球玩,女孩仍加入到打水仗的隊伍中去了。周圍很吵鬧……白雲割舍不下這個表妹,卻隻能簌簌地不吝惜眼睛,這一切,希望她都能看得見……


江寧虎著臉,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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