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的笑容逐漸凝固在臉上, 成了一張僵硬的假麵具。
剛開始, 他以為自己聽到的無非是一句醉話,然而很快他就發現,曾善根本就沒有醉。
她隻是借著酒性說出了一直不敢說的話。
懷遠開始緊張了。
他一遍又一遍反複確認著曾善的意思, 搬出師門、搬出師父來試圖勾起她的思念與愧疚感。
可曾善始終沒有一丁點兒鬆動。
當酒勁不那麽猛烈的時候,她抬起頭來告訴他,盡管隻有短短幾年,可自己的確是打心底裏喜歡上了那個雪山腳下的狹小山穀。這種喜歡並非建立在對於雲蒼派的厭惡和失望之上——她依舊感念著師恩, 隻是就像尋常兒女一樣, 長大了,自然需要離家。
“可為什麽是五仙教?!”
懷遠仍舊忿忿不平:“天地那麽寬廣, 你隻是偶然入了五仙, 怎麽就決定要留下?要不, 咱們也不回雲蒼, 就在江湖上到處遊曆,說不定還會有比這裏更加……”
“不會有了!”
曾善大聲地打斷了他, “我心意已決!”
就在這時候,練朱弦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走上前去,將手覆在曾善的額角上。雖然一虛一實看上去並沒有發生真正的接觸, 但是練朱弦卻迅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她覺得諾索瑪的離去,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
他為鳳章君轉達曾善此刻的心中所想:“當諾索瑪將玄桐交托到她手上的時候, 她將過去的記憶與那一幕重疊混淆了起來。”
鳳章君若有所思:“玄桐讓她想起了幼時的懷遠?”
“倒也不是確切指掌門師兄這個人, 有點籠統, 很難形容。”
練朱弦盡量詮釋著從曾善那裏感受到的情緒:“雖然諾索瑪多半隻是無心之舉, 可確實又為曾善加上了一把枷鎖。無論是出於好感還是負疚感,曾善都會心甘情願地被套住,這是她的本性,怪不了任何人。”
眼麵前,懷遠又斷斷續續地與曾善糾纏著,使出各種手段希望自己唯一的師姐能夠回心轉意。
可惜一切隻是徒勞。
他的眼神一點點地黯淡下來,甚至變得陰冷了。
“師姐……你可不要逼我。”
他緩緩拖長了語氣,做出了一個孤注一擲的決定:“你若執意留在五仙教,我也隻有揭發你的身份,看看到時候五仙教的那幫蠻子還有沒有那麽大的心,繼續將你視為他們的一份子了。”
此話一出,曾善頓時抬起頭來,眼神中卻毫無懼色。
“如果你不惜破壞雲蒼與五仙之間的關係,那就隨你的便!不過,從此之後再沒人替你擋在前麵,滾出了雲蒼…你還能到哪裏去!”
懷遠陰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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