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做了個戒指,雕了字在背麵,然後又讓她用祝福的口氣送給鳳徵,告訴她這是所有人的祝福。
鳳徵從不戴這些多餘的東西,但盛情難卻,接受了。
正適合食指。
他在一旁懊惱,莫非自己功力退步?明明他是看著無名指大小來的。
但無論怎樣,他滿心歡喜。
尤其後來,她一直沒再摘下。
……
“一枕黃粱的故事你知道吧?喂,喂?”
“當然知道,”他又看那戒指一眼,時間越久,越瑩潤有光,真不愧是他選的,那些鑽石啊翡翠啊多了去了,有這個獨特嗎,“不過就是做了一場夢,醒來是一場空嘛。”
“蒲公有個《續黃梁》,”將包子放在勺子裏,咬了個小口,等熱湯流出來,熱熱的吸了,再一口將包子塞進嘴中,鳳徵滿足地道:“夢中的曾某,子孫滿堂,福祿雙全,而後續中的曾某,講到他最後被抄家,而且被充軍,充軍途中遇到土匪,又被土匪殺了。”
“這麽慘?”
“死了不是結局,還要清算他在人間當官後做的那些壞事,於是上刀山下油鍋,最後還讓他把錢化的銅水灌進肚子裏。”
劉景和道:“中國人就是這樣,活著時懲處不了,就宣揚什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到陰間受罰,無聊。”
“不,蒲公卻讓曾某轉世投胎了,他讓曾某化作女兒身,托生到乞丐家當小乞丐,小乞丐受凍挨餓,成年後讓顧秀才娶了當妾,受到大老婆的虐待,並蒙受不白之冤,讓人稀裏糊塗砍了頭。這才是最後的結局。”
“這豈非更屬無稽之談?”
“錯,這才是點睛之筆。”鳳徵放下筷子:“假如你是窮人?假如你蒙受不白之冤?假如你受到不公正對待?正是孔子所說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所欺淩和壓榨的人,可能是另一個你,這才是蒲公想說的。”
“‘你所欺淩和壓榨的人,可能是另一個你?’”
“人不單單是一個人,人更是一種社會性的動物。蒲公以人物空間置轉,讓那個才華出眾、高官厚祿的曾某,轉而成為賤民、窮人、受侮辱和壓迫者,讓他體驗到兩重天的境地,再借毗盧寺老和尚之口說出他真正想說的話:勤修德行,廣施仁義,火坑裏也能生出青蓮。如果說一枕黃粱暗喻隻是出世與入世、人生如夢這個古老話題,續黃粱卻有著人本主義精神,有著作者的大愛,告訴我們,人應該怎樣對人。”
“——這麽一說,就跟現在西方說的人人平等、民主啊什麽有點像嘛。”
鳳徵點頭:“孺子尚可教也。”
劉景和大笑,看她腮幫子鼓鼓的,“你啊,說那麽多,其實就是個吃貨。”
鳳徵大方承認:“是,據說挨過餓的人通常如此。”
劉景和馬上後悔自己失言,這時老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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