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車走了。
賣花的在門口叫賣幾聲,胡狼跟上了他。
賣花的沿著水磨磚牆一路走,這牆由右,轉著向北,一直拖到隔壁胡同,方才繞過去,分明小公館是占在了兩個胡同之間。賣花的轉到屋後,左方卻靠著人家,胡同曲著向上去了。這裏算閃出一小截胡同拐彎處,賣花的倏然站住,四下裏一張,胡狼閃身到彎角處。
牆頭露著幾株樹木,葉子已經發黃脫落,但樹幹還是筆直的挺著。圍牆裏嵌著側門,捶了兩下門,一個老媽子出來:“啊喲,是你,今兒個又來啦。”
“是呀,”賣花的揭開白藤小籃子上的布,掏出一球鮮紅的仙客來:“您看看今天花開得多好,多香,您聞聞!”
那花兒確實紅得可愛,花瓣向上反卷,這節氣裏能開成這樣不容易,老媽子瞅道:“是不錯。”
賣花的又摘出一束含苞待放的蘭花,“給大娘您玩著。”
老媽子道:“我可沒閑錢弄這個。”
“糙花兒!哪用大娘的錢,隨手伺候罷了。”
老媽子笑了,口中推辭,手上卻接著:“今兒個你算另外送禮了,怪道姑娘說你的花不錯,指定著要。”
“姐兒們愛花,娘兒們愛俏,我們仰仗她們活呐!”賣花的掰著指頭:“就盼姑娘多享點兒榮華富貴,一起提攜提攜我們,我聽我們這行的人說,送得好戶的,一年裏單一家,做個千兒八百生意的不是沒有!”
“去,”老媽子笑罵:“你就想吧!”
“怎麽,不是這茬?我看貴府的老爺氣派得很。”
老媽子得了花,願意多拉扯兩句,低聲:“我們這老爺年紀不大,脾氣卻大得很,說起來你這花不見得還能送幾日。”
賣花的立馬關心問:“怎麽著?大娘您是裏麵伺候的,快說說。”
“有什麽說頭,無非不得寵罷了。一個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子,天天關在樓裏,又染上了鴉片煙,也不明白為什麽還來訂花,說句不好聽的,老爺多早晚也不來一趟了。”
賣花的躊躇了下:“你們姑娘……是姨太太?”
“哪裏姨太太,自願跟來的!”
自願?
賣花的心裏打了個轉:“那……既是不喜歡,為什麽不放了她,如花似玉的,總好過天天關著,關久了莫出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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